當年她明明什麼都知道,知道她才生了孩子不久,經不起那樣的刺激,還是發了條咄咄逼人的簡訊給她,江南永不忘那一刻握著電話,看螢幕上的字字句句什麼滋味。天崩地裂,天塌地陷,絕望到一度想去赴死。總算有那麼多年的交情,林樂明明知道她是怎樣的烈性,還是伸出一隻手來推她上絕路。江南覺得那樣的林樂,只怕早和魔鬼交換了靈魂,一輩子只能如此了。反反覆覆的讓人寒心,直到徹底冷透了,對她半點兒的企及都沒有了。
總算她這些年過得也很不好,林樂估計心裡平衡了,才肯消停下來。
紀夢溪想起那天在停車場見到林樂的場景,搖了搖頭。
感嘆:“那個女人,實在讓人無話可說。”紀夢對林樂印象不好,而且是根深蒂固鑄就的東西,想改觀都很困難。
江南來z城很久,就是來之前也是渾渾噩噩,別說關注,根本忘記世界上還有這麼一個人。只知道當年的事一出,黃宇隨後把她開除了。所以不知道她後來做什麼工作。
道出心中疑問。
紀夢溪還真是不好說,那一日見她濃妝豔抹,連本來的面目都要看不出了,很難猜測出,做什麼樣的工作,走那種裝扮的風格路線。
不再提她,鍋煮沸了。
紀夢溪把江南喜歡吃的東西放進去燙熟,然後挑出來放到她碗裡。告訴她;“快吃吧。”
夏天本來就熱,很多人是不吃這個的。即便室內有空調,熱火朝天的,還是吃出一身的汗來。
紀夢溪早就鬆了領帶扣子,熱氣撲上來的時候下意識往後躲,這樣襯衣還是被汗打溼了。更別說吃了,叫了冰鎮啤酒,喝下去才算好些。東西沒吃幾口,一直看著江南吃,順手幫她燙熟。
吃過飯出來,紀夢溪不想早早的回酒店。
江南陪他到熱鬧繁華的地方轉一轉,z城是個燈紅酒綠的不夜城,越是晚上越能看出來。
紀夢溪問她:“打算在這裡呆多久?”
江南想也不想:“等到想離開的時候就離開。”
“那要是一輩子不想離開了呢?”紀夢溪側首看她,瞳光幽暗,不像是玩笑話。
江南也曾認真的想過這件事,覺得可能性不大。哪一座城市都會變得熟悉,無論它有怎樣的阡陌交錯。就像自身體內的血管那樣,雖然不能枝枝末末都看得仔細清楚,可是哪一處疼,閉著眼還是可以感覺到。就跟一個城市的一個角度,不知道,可是居住的時間久了,提起來,就不會陌生。
她知道那一天一定會來,也擔心會變得同樣的悵然若失。但畢竟還沒來,所以不要欲知,就先這樣吧。不過就是一場放逐,本身就是沒有計劃的。
笑著回答他:“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就定居下來,把家人也接過來。”
紀夢溪按了按眉骨,無奈的鉤動唇角,若有所思。
“看來我得張羅調工作的事了。”
江南問他:“現在工作怎麼了?要往哪裡調?”
紀夢溪仍舊溫溫的笑著,沒說話。只道:“送我回酒店,陪你吃火鍋出了一身汗,衣服太不舒服了。”
江南送他過去,正好把包拿回來。
進門就整理,沒什麼特別的東西,不過就是幾件衣服,扯出來。發現自己傻了,都穿不到了,還拿來幹什麼。當初不知道怎麼想的,還是一股腦裝到包裡準備帶過來。
太早整理的,中間幾次有人過來,都沒有幫她提,估計是開啟拉鍊看過,也以為衣服遍地都可以買,帶著不方便,就算了。其實自己已經忘記裡面到底裝得什麼了,看到只是衣服還有些不可思議。
整理了幾件,忽然愣住。
有些傻眼,不是她的,再往下就是幾件男士襯衣,還有一整套的居家服,也都是男款。甚至有腕錶,領帶,香水,這些男人的鎖碎。除了浮表那兩件是自己的,其餘的全都不是。
坐在沙發上看了一會兒,把自己那兩件已經穿不到的衣服扔到一邊,找來衣架,把那些襯衣撐起來,一件件的掛到衣櫃裡,再將其他的東西收進床頭的抽屜裡。默默的做事,尋若往常。
最後把香水挑出來,放到梳妝檯上。
紀夢溪打來電話,問她;“到家了麼?”
江南很抱歉:“到了好一會兒了,忘記跟你說了。”
紀夢溪只是感嘆:“就知道你沒良心,所以我先打來問問。”
她就是沒有良心,紀夢溪對她這樣好,所有人都看到眼裡,她也看在眼裡。很想對他說,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