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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杜的,你別太囂張,你以為我們就願意跟你結成親家嗎?要不是你家太叔公年輕時勾引我家太姨婆,我們太姨婆也不會在臨終前立下遺囑,還拿……拿要拆掉佟家祠堂相逼。哼!別說要我家寶兒嫁給你,就算是我家的女傭,你都不配娶!”
“你說什麼?”
杜凡沉默,但坐在他右邊的兩個男子卻同時開口,一手還摸進黑色西服內,好似隨時會掏槍轟掉對座人的腦袋。
杜凡各瞪了他們一眼,沒開口說話,但兩人馬上安靜了下來,而且乖乖地放下雙手。
“你怎麼說?”看向與他對坐的女子,杜凡這次的聲調平靜。
她從頭到尾都低著頭,一頭烏亮長髮掩去了她大半張臉。
“我……”不知道話題怎會一下子落到自己身上,佟寶兒只能將臉壓得更低。
“既然是太姨婆的遺囑,而且又事關我們兩家的祠堂,為了避免祠堂被拆被毀,先祖的亡靈無處可去,我這個佟家長孫女,還有什麼話可說?既然太姨婆要我嫁給你,我就……”
“你就嫁。”
杜凡接替了她的話,銳利的黑瞳略略地玻�穡�虼有睦鍔畲ι�鵒艘荒ㄅ�業難岫窀小�
他最討厭的就是這種女人,八股腦袋死板板的,一點主見也沒有,說好聽點是溫文賢淑、大家閨秀;說難聽就是讓人倒盡味口、一點興趣也不會有。
“是……是的。”佟寶兒怯怯懦懦地說:“你……你覺得呢?”
“我沒心思去處理移走祖先祠堂的事,也就是說,我並不想將我杜家的祠堂拆掉、遷走。”
壞就壞在,既然是兩個幾代彼此仇視的家族,為何當年連挑個祠堂地,都要比鄰?而那地的所有權,更該死的剛好傳給了彼此的太叔公和太姨婆。
這兩個老人家聽說年輕時相愛,卻不能結合;一定是這個原因,才在臨終前,將腦筋動到遷移祠堂的事上。
杜凡開始努力的想著,他如果真與這個女人結婚的話,能同住在一個屋簷下嗎?或許該另外買棟屋子讓她住,婚後,他們可以過互不相干的生活。
“那……你的意思是……”佟寶兒仍沒抬起頭來,幾乎是用頭頂對著他。
是這個動作,讓人從頭到尾見不著她的長相,只隱約可見,她似乎有著一張瓜子臉。
“結婚。”望她最後一眼,杜凡已覺得倒盡味口,頭一抬,他將眸光調開。“既然我們雙方都不希望祠堂被拆掉,也不想勞動祖先們的魂魄搬遷,那麼唯一的法子,就只剩結婚了。”
用新一代的婚姻關係化解數代結下的仇怨,這荒謬至極的法子,也唯有他的太叔公和對方的太姨婆才想得出來。
想起了遺囑裡開宗明義的第一句,要雙方以婚姻關係為幾代仇怨劃下句點,否則一個月後屬於雙方祠堂的建造地將大興土木,拆掉兩家祠堂建築,將地捐給政府蓋公園,杜凡忍不住一咒。
“你的意思是說……你也同意了嗎?”佟寶兒聲音細似蚊蚋。
“還有他法嗎?”攤攤雙手,杜凡煩躁地抬腳踢了下桌腳,嘴裡跟著又是一咒。
“既然雙方已經有了共識,那麼……請雙方在這檔案上簽名。”
見兩人好不容易有了共識,坐在兩人左邊的人同時籲出一口大氣。
他們同屬一家律師事務所,卻各別為雙方已過世的太叔公和太姨婆服務,依照委託人生前的遺囑辦事。
佟家這邊的律師較無壓力,因為佟家這幾年來,已明顯家道中落,雖有錢,但已無權;至於杜家的律師,不用多言,光由頻頻抬手拭汗的動作,就可覷出他們緊張得幾乎要渾身打顫,若不是周遭圍著許多人,恐怕兩個律師會嚇得同時下跪。
畢竟,生活在香港的人,除去牙牙學語、不懂世事的小孩外,誰不認得暴君杜凡?他的權勢、他的黑道背景,無一不令人心驚膽顫。
“籤哪裡?”接過檔案,杜凡低頭打量著檔案。
佟寶兒這邊的律師也一樣遞上檔案。“寶兒小姐,你的這份也請你簽名。”
佟寶兒仍舊將臉壓得低低的,垂落在她頰靨邊的烏黑長髮,仍舊遮去了她大半邊的臉,別說想看清楚她的長相,連五官長在什麼位置,都很難瞧清楚。
“寶兒,你可得考慮清楚呀!”坐在她身旁的大伯父開口說。
“我……”握筆的一手微微地顫抖,但一咬牙,佟寶兒還是大筆一揮,簽下了名字。“大伯父,對於這件事,我們都沒法子了,不是嗎?既然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