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仍然緊抿著唇,似乎事不關己一般,但沈萬三見她一直護著自己的右臂,便知彭澤宇傷了她。
“三爺,真的是你讓她留下的?”彭澤宇一臉不敢置信,“賬房乃是重地啊,隨隨便便讓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待在那裡,難道你不怕……”
沈萬三揮了揮手讓戲臺上的演員撤下,隨即站起身將羅硯織拉到自己的位置上,“羅姑娘,你坐。”
羅硯織看了他一眼,慢慢依言坐下。
“澤宇,這位羅姑娘不是我隨隨便便找來的,更不是什麼來路不明,將她留在賬房,我不怕……”沈萬三笑了一聲,射向彭澤宇的眼神滿是凌厲,“還是你怕了?”
“我、我怎麼會怕?我只是為三爺你著想。”彭澤宇趕忙表態。
“這就好,沒事你可以下去了。”
彭澤宇憤憤地瞪了羅硯織一眼,也不知何方來的女子竟然將沈萬三迷得服服帖帖,看來得小心為是。
“慢著。”沈萬三意有所指,“如果真的要查明羅姑娘的底細的話,澤宇,我還要好好謝謝你呢。”
彭澤宇皺起眉頭,不知沈萬三打什麼啞謎,但見他已然背過身子,當下一跺腳匆匆離去。
見彭澤宇一走,羅硯織急忙起身,“三爺,我想我應該離開了。”
“離開?”沈萬三上下打量著羅硯織,換回女兒裝束的她看來倒也別有一番風韻,瓜子臉,大眼睛,雲發披肩,柳腰纖纖,合該讚一句妙人兒。
羅硯織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有些氣惱,“三爺不用差人來唱紅臉,我自是知道自己的身份。”
“羅姑娘,你以為彭爺是三爺找來的?”談昕看不下去,這位羅姑娘怎麼就好像和主子有仇似的,什麼髒水都往爺身上潑。
沈萬三卻自顧笑了起來,“澤宇倒真是我找來的,不過不是找來看著你的,硯織小姐未免有些自作多情了。”
“你……”辯不過他,羅硯織只好選擇扭頭就走,卻被沈萬三一把抓住右臂,使得她忍不住呼痛。
“你們沈家的人還真是喜歡用強啊?”
面對她的責問沈萬三也不動氣,只是看著羅硯織的雙眼認真道:“你本來就是自由之身,沈某沒有權利將你處置。若今天沒發生這種事,你想走便走,想留便留,雖然我只是一個生意人,但也知道心甘情願的理兒。可是今天……”沈萬三放了她的手,“你的手是在沈家傷的,我怎麼能袖手旁觀。”
羅硯織低下頭護住手臂,原來他早就看出自己的痛處。
“硯織,記住我的話。你是我留下的人,沒有人可以懷疑你、侮辱你,包括我在內。”沈萬三重新坐下,臺上的戲班子趕忙重新拉起胡琴。
羅硯織看著沈萬三的背影,有些迷茫,她讓自己不必在意這些有錢人的說辭,但不知為何他的一番話竟像暖流一般注入心田。
“羅姑娘,你先下去休息吧,稍後我會差人去請大夫。”談昕召來丫鬟送羅硯織回房。
“三爺,你把羅姑娘放在賬房,恐怕彭爺不樂意。”等一行人走遠了,談昕小聲道。
沈萬三閉目養神,過了許久當談昕準備放棄的時候,他才悠悠道:“我當然知道現在的賬房先生是澤宇找來的。”
此後,談昕便沒聽到主子再回一句話,只聽到戲臺上不絕於耳的咿咿呀呀。
第3章(1)
羅硯織在沈宅一住就是兩個多月,這些日子裡她白天便在賬房幫忙,閒暇時也會和丫鬟們聊天。話題往往說著說著就說到這座宅子的主人,在丫鬟們的眼裡她們的主子簡直就是一個神,脾氣又好,又會做生意,還通情達理,總之能在沈宅做工便是她們的福氣。每次聽到諸如此類的言語,羅硯織總會懷疑這些話是不是沈萬三事先交代好的,哪有人這麼十全十美的?
不過,除了稍早時候的幾次見面外,她就再也沒見過沈萬三,沒來由的,羅硯織有些心焦。
“這些很正常的,三爺在全國都有生意,常年在外也是家常便飯。”丫鬟如是解釋著。
羅硯織告訴自己,她並不是多期待見到他,只是怕他將她丟在沈宅裡便不管事了,到時誰來還她自由吶?
“聽談昕說你在找我?”
突如其來的一把男聲把羅硯織嚇得跳了起來,當她回頭看到沈萬三那張似笑非笑的臉時卻又湧上一陣歡喜。
“我哪有找你?”輸人不輸陣,找他?說得好像她很巴望他似的。
“沒有?大概是談昕記錯了,那我走了。”沈萬三作勢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