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揚,這才發現他還在等待著她的回答。僵硬的微點了下頭,又搖了搖頭,她給了他一個怪異的回答 。
而那男子卻揚扯起了嘴角,淡淡的笑了:嗯,很好。
那笑容教她看得有睦怔忡,淡淡的,帶著和平的意味,散發著微微的曖意。那笑看似不經意, 卻輕輕悄悄掠過她心扉,掠過面板表面,引起一陣輕輕的戰粟。
她的眼眸再次回覆一片荒漠狀態,大口灌了幾口茶,捏了捏手上寫著地址的紙條站了起來。
“要走了?”那男子仍然端坐在亭內,手中還在握著一枝筆煞有介事地寫著。
打消想問路的念頭,她將手上的紙條握回掌心。“多少錢?”她不理會對方友善的話語。
男子握著筆的左手支著下頜,微側著臉看向她。“錢?我沒那麼小氣, 那是請你的,天氣有點熱,辛苦你了。”
艾幔妮站著不動,對他過於熱絡的語氣不以為然的皺起了眉。“多少錢?”她再問了一次,彷彿沒聽到他講的那幾句“逾越”的話。
那人再次轉向她,這回帶著頑皮的笑容,輕輕地說:“我說過不用錢,我從沒有向來歡喜樓喝茶的朋友收過錢。”
我不是你的朋友 。“她當面毫不留情的衝回去。
對於她尖銳不友善的表現,他報以一聲清脆的口哨聲。“好吧,如果你堅持。那麼請你出大門後去隔壁的超商,放二十塊在募捐的零錢箱中吧!只是,你真的不要再等我一下?我剩一點點,很快就寫完了。”
“寫……寫什麼?”她突然覺得頭皮有些發麻,這種對話實在是過於無厘頭了。
“稿子啊!”他理所當然的回答,“你不就是要來拿稿子的?不是我搞錯,你的上司只是派你來催催我,不用拿東西回去?”
艾幔妮從眉尾斜而起的眼眸微瞠,“這裡該不會就是那該死的一百五十九號,而你又恰好是那個叫盡情的漫畫家吧?”
盡情哈哈一笑。“幸好你沒說是”該死的漫畫家——雖然我不畫漫畫很久了。“
艾幔妮可沒有那個好心情跟著笑,事實上她的眉攢了起來,兩條略粗的眉毛兇惡的糾結在一起。
幔妮敲了敲總編輯辦公室的門,隨即打了開來,她知道總編輯一定在等著她。
把幾張剛弄印出來的稿子放到寬大的辦公桌上,幔妮拘謹地退了一步。“桂總編,這是你要的稿子。”
“回來了?”桂聿梅讓鼻子上的老花眼鏡滑下些許,從書本中抬起頭來,不甚在意地問:“盡情今天煮了什麼茶?”
“啊?”幔妮吭了一聲。“檸檬紅茶 。”被那個叫盡情的傢伙一搞,連她都快變成無厘頭了。
“檸檬紅茶 ?哇!”四十五歲的桂聿梅發出一聲的嘆息。“清涼又解渴,一定很好喝吧?”
“是不錯……”幔妮點了下頭。“老闆,這不是重點吧?”她沒氣的問。
就不知總編今天吃錯了什麼藥,作者要交稿,即使不能用電子郵件傳送過來,也可以傳真啊,為什麼一定要她去拿稿子?她又不是快遞。雖然她以前沒幹過編輯,也知道這不該是她的任務吧!
“嘿嘿。”平時端莊穩重的桂聿梅發出兩 聲乾笑。“看來你好象有點不滿?直說無妨,我這個人沒什麼不能說的。”
幔妮瞄了她兩眼, 眼神中充滿懷疑。通常會這樣說的人最愛要陰的。
“懷疑?不說也無妨。不過悶死自己可沒得陪的哦!” 桂聿梅揚揚她細緻的眉說。
“也許我不瞭解編輯的工作,可是真的有必要跑到作者家取稿嗎?”幔妮試著婉轉地說,她知道以她那麼衝動的脾氣,只有使自己吃虧的份,這回她不就因此吃了自己的父親狠狠的一記悶虧?所以她學乖了, 除非有一口把人咬死的把握,不然不要輕易的張開嘴露出牙來。
桂聿梅摘下眼鏡,閉上眼約五秒鐘,再張開眼時已脫去了玩笑的成分。“幔妮 ,我們社裡的編輯大部分時候不需要去取稿,只有偶爾遇到特別會拖稿,又需要有人施點壓力的作者,才會這麼做。 有時候為了趕上出版時間,也有編輯到作者家看稿,這樣可以減少文稿往來的時間。”看了沉默不語的幔妮 一眼, 她又繼續,“這些我想你都已知道,你是個聰明優秀的人,想必早已把社裡的作業模式搞清楚。不過我不是為了催盡情稿子而叫你去的, 事實上社裡每個編輯都知道,盡情可以算是相當準時交稿的作者。”
“那又是為什麼?”幔妮忍不衝口而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