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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他剛剛崩起來的臉漸漸放鬆了下來,聳了下肩,終於鬆開了我的肩膀,站直了身體,把頭上的帽子摘下,隨意丟在了梳妝檯上。

他剛才的手勁有些大。而昨天池老爺下手很重,經過一夜,被杖擊的一側肩背還沒痊癒,現在更覺抽痛,雖然極力忍住了,但顯然還是引起了他的注意,目光一下就定在了我的右側肩上。

“怎麼了?”

“沒什麼。”

他的目光像鷹隼般銳利,我還是不大習慣和他對視,簡短應了聲,低頭朝床邊走去。經過他身側的時候,卻被攔住了去路,我還沒反應過來,他的一隻手已經開始解我衣襟上的盤鈕,動作極其嫻熟。

我下意識地捂住了領口,等抬眼對上他彷彿含了絲譏誚的眼,這才意識到我和他的關係。這裡是洞房。而我是他的新娘。

我勉強笑了下,慢慢鬆開手,任由他解開了我的衣襟。

他扯下我的一側衣領,手法並不溫柔,不止露出半邊肩膀,胸部也露出小半。我脖頸上貼身而佩的那塊翡翠正懸在胸口的溝壑之上,碧白相映,有些扎眼。

他的目光停留了片刻,將我推著轉了過來背向著他。

我知道昨天被杖擊過的地方紅腫還沒消退盡。福媽大概是怕惹他不高興,今天並沒給我上藥。

“怎麼搞的?”

他問我,聲音平板,聽不出絲毫情緒。

“池老爺打的。”

我猶豫了下,低聲說道。

一陣沉默,我甚至能聽到房間裡紅燭燃燒時發出的輕微噼啪響聲。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這樣半袒著身子讓一個完全的陌生的男人在背後盯著,總不是一件叫人愉快的事情。我微微動了下身體,正要扯回衣襟,身後突然爆發出了一陣笑聲。

那笑聲十分輕快,越來越大。

我有些惱怒地回頭,見他果然正笑得前仰後合,彷彿遇到了這世上最好笑的事情。

“池老頭,總算是做了件該做的事。這是給你的一個教訓,好讓你知道往後該怎麼好好當女人!”

他終於不再笑了,臉色漸漸凝重,神情透出了一絲驕矜之意。

何其自傲的一個男人!

我盯了他一眼,終於還是扭頭不開聲。

和他作對不是我的目標。忍,才是我現在最需要的。

我剛要朝前走去,突然身子一輕,他已經將我橫抱了起來。我猝不及防,腳上的一隻正紅軟緞面繡花拖鞋一下飛了出去,露出一隻光足。

“咦,你不裹腳?”

他彷彿有些驚訝。

我心裡微微一緊,默不作聲。

昨天到了池家小姐的閨房,我就發現了件奇怪的事情。池小姐有兩種尺碼的鞋子,繡花鞋很小,而摩登的皮鞋卻是正常尺寸,拿掉鞋頭裡面塞著的軟布,正合我的腳。想起福媽說過的池老爺為了讓女兒迎合樓少白的口味,特意給做了新式旗袍,這才頓悟。按照池家的做派,池小姐從小肯定是裹腳的。只是現在為了攀這門親,所以放腳,不止放腳,還讓池小姐裝大腳女人穿皮鞋。

知道了這點,我怕福媽看出破綻懷疑我,所以這兩天很小心,腳一直不讓她看到。

“那天拍照,看你走路的醜樣,我還以為你是裝的。這倒奇怪了,池家出來的女人,竟然也有天足。”

他抱著我,把我放在鋪了大紅錦緞的喜床上,隨口說道。

“我只是穿不慣皮鞋而已。池老爺是舊清大官,向旗人看齊,又有什麼奇怪!”

實在看不慣他的跋扈,我應了一句。只是對於池景秋的父親,我始終叫不出爹。反正他也張口閉口池老頭的,我的池老爺聽起來至少好多了。

他看我一眼,不再做聲,開始解自己的衣領,一陣窸窸窣窣聲中,上身很快就只剩一件解開紐扣的白色襯衫了,露出胸腹部賁張有力的小麥色肌膚,看起來相當養眼。

但是現在我卻沒半點欣賞的心情,想起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渾身就一陣汗毛直豎。不止是因為要和一個陌生男人肌膚相親,更重要的是,這個樓少白看起來對男女之事很熟稔,萬一我照福媽的主意弄的那法子被他識破,那時該怎麼辦?

雖然只處了半個晚上,但面前這個年輕男人無疑是暴戾、自我的,被他發現我不是完璧之身的話,一旦翻臉,在這個完全陌生的環境中,我又該如何靠自己去找到通地七和那個地宮?我現在只希望能矇混過去,和他保持一個良好的關係。

身上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