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雄大笑,笑嗆了癱在床上。“你指她的鬼魂嗎?如果我死了,肯定要跟著她的。”
“那我呢?”智子不甘心,他死了都要纏她呢?“如果我也死了呢?”
“那就來當我們的跟班,你覺得呢?”
當跟班!!晴天霹靂,這是什麼答案,她只配當跟班?不爭氣的她眼淚馬上掉下來。
他看她不說話,坐在床上低著頭,伸手握住她的手,她卻甩開他的手。
“我才不要當跟班呢,你變態!”她跳下床,怒氣沖天地離開房間。
他緊跟著她,把她拉進他懷裡。
秀雄瘋狂地吻著她,深深地緊擁,她的淚氾濫成河沾溼他的衣領,他啞著嗓子說:“別哭了,小傻瓜,我還沒死你也還活著,就算我們都歸西了,黛芙妮也不一定願意讓我纏著她,你哭什麼呢!真蠢。”
“你心裡只有她,在你心裡我永遠及不上她,永遠及不上。”
智子奔了出去,為何她永遠及不上黛芙妮?智子好恨,他卻是怎麼也不肯解釋,怎麼也不肯。
第七章
範倫汀娜的車停在外頭,車門是開的,她在等智子上車,她瞅著智子眼底的傷痛。
“你終於嚐到我當年的苦了,知道我是怎麼被他們倆折磨著。”她面無表情地說。
智子睇著她,她不像個壞女人,她只是恨他,她要復仇,她要令他痛苦。
沒有愛情的女人的快樂是殘缺的,因為可以恣意溫柔,姿意嬌縱的能力無處發揮。
“那年我十五歲,我們在大溪下游烤肉,還搭了帳篷,”三人一塊露營,是多美好的事。夜晚突然下起大雨,原本乾枯的河床一瞬間暴漲起來。帳篷雖搭在高處,但半夜也開始進水,水流一直滲透進帳篷中。我和黛芙妮一人倒在他懷中一人枕在他腿上,在那二尺半的空間是我有生以來最大的幸福。“
她語調平穩地說著,卻令智子悲從中來。
誰錯了?錯的到底是誰?
“你恨黛芙妮奪走他的愛?”智子能體會這感受。
她微笑。“這世上所有事都不公平,感情最最是。我姐姐黛芙妮毫無付出,她甚至不愛秀雄,她卻得到他的一切,他用青春替她照顧女兒,我再再努力付出所有也得不到他一絲愛意,恨如何不產生?我不甘心。”
智子瞅著她,她語調沒變,依舊溫柔,一個人能把情緒控制到這種地步。
那恨已滲進骨子裡,她怎會不明白,只是性烈的智子怎麼也做不到,陰毒在傷別人之前會將她的五臟六腑先毒麻掉,她學不會也不敢學。她已經夠墮落了。
“你最終的目的還是要他愛你的,是不?”因為她的冷淡,智子也將自己的情緒控制得極好,雖然彼此是敵人,她至少有人格,即使壞到底了,她還是個人。
智子不會用對畜牲講話的方式對她。
範倫汀娜嫵媚地眨著眼,點燃了菸斗,一舉一動無一處不美。可是她的心像曬的豆莢,裡頭是空的。
“我得不到就會毀了他,沒有其他的路走了。”
她的恨累積太久,像瘀黑的血,汙染了她美麗痴戀的心境。
“你原本是美麗的,不論是外貌或內心,但秀雄毀了你。”智子平靜地看她。
“你是個可怕的敵人,如果你不愛秀雄那多好,我們至少可以當知己。”
“我不可能因為你這麼說就放棄秀雄的。”
她眼中閃過一抹殺氣,依舊媚麗地微笑。“如果我要殺你呢?”
用這麼嬌的語調,別人不知道還以為她在開玩笑,但智子知道她是認真的。
她不怕死?錯錯錯,死亡太可怕。
她依戀活著的感覺,但如果沒有秀雄,她永遠都是快樂自在的白鴿,然而秀雄像黑夜,愛上黑夜的白鴿早已迷失了方向。情願墮落。
是愛情給她的勇氣,智子驕傲地仰頭瞅著範倫汀娜。
“如果你要殺我,現在就可以下手。”
她訝異智子的反應。“你不怕死?”
“我很怕死,但我更怕失去秀雄,你隨時都可以下手,我活過今晚之後會寫下遺囑的。”
智子的倔強絕對不下於她,即使外表看起來柔弱,但她決不認輸。
“如果不愛他,難道你不能活?”範倫汀娜疑慮萬分。
“不是不能,是不想,你呢?沒有了他,你活的開心嗎?”
範倫汀娜難得失控地大笑起來。
“我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