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成功者的身份來跟你們分享我成功的經驗，很多人想聽我創業的經驗，但實際上，讓我講創業的故事，跟祥林嫂講阿毛的故事是一樣一樣的，講多了也沒什麼意義。我只想說，像你們這種高校學生，一定要放低自身價值，隨時做好從藍領，灰領，甚至黑領做起的準備……”

宋文娟越聽越聽不下去：“既然做藍領灰領，那我們學這麼多東西幹啥？”

呂賽男思考了一下：“所學必有所用嘛，你想想啊，將來我們要是做了煤工，乾的活兒那麼重，萬一有人累壞了，我們可以在第一時間用最科學的醫術進行搶救呀！”

“那看來我們一定要好好學習醫學知識，為將來急救那些累壞的同事做好充足的準備——我還不如死了算了呢！”宋文娟幾乎要瘋狂。

“放心吧文娟，你天生就這麼有才，將來在煤窯裡也肯定很多用處的，再說了，所有的專家都建議我們高校畢業生從基層做起呢。”

“唉！天生我才有啥用？”

那個疤痕男講完了，最後又強調一句：“總之，不以公司利益為根本的做兼職，全是耍流氓！”

工作開始了，她們站在車水馬龍的街口，看到感覺合適的人就把精美的宣傳頁恭恭敬敬地送到人家手裡。呂賽男感覺很好：“文娟，我現在才發現原來發傳單真的是一件很爽很爽的事耶！不用動腦子，不用跑路，不用考職業醫師資格證，也沒有醫療糾紛，嘿嘿，我真想發一輩子的傳單。”

這時候走過來一個看上去有二三十歲的老男孩兒，呂賽男同樣畢恭畢敬地遞上傳單：“帥哥你好！這是我們人間天堂新開發的樓盤，遠離鬧市，迴歸自然，又經濟實用，是您買房的理想選擇。”

那老男孩兒駐足怒目道：“遠離鬧市迴歸自然？不就是鳥不拉屎的郊區嘛，哦，我錯了，準確地說，鳥兒天天在那裡拉屎，而且是——臭屎！”

呂賽男繼續柔聲解釋：“先生，不管您有沒有結婚，也不管您有沒有房子，現在買一套……”

“夠了！不要跟我談結婚，我已經戒了；也不要跟我提買房，我對房子過敏！要不是因為沒有房子，我三個女朋友也不會一個個離我而去，要不是因為沒有房子……”

宋文娟已經拉著呂賽男偷偷地跑了，她們來到另一個地方剛穩定住，就有一個看上去有三十歲左右的男士向她們要傳單：“我可以看看嗎？”

“當然可以，先生，給您。”

“先生？我很老嗎？”他似乎很生氣的樣子。

“不老，一點也不老，我的意思是說您看上去很成熟，呵呵。”

“睜大你們昏花的眼睛看清楚了，我是九零後！”說著就開啟錢包找身份證。

這時候旁邊走來一位老爺爺，老爺爺不屑地說：“九零後有什麼了不起？我還是九零前呢，哥我也年輕過，可是你們老過嘛？”接著老爺爺又吟詩一首，“大江南北建新房，萬千樓盤齊聲漲。房價欲與天比高，只緣群魔來炒房。只求房價高更高，哪管房奴斷心腸？吾等齊心不買房，看君要得幾回狂……”那老人一邊自我陶醉著一邊走遠了，在場的人都被雷了一下。

就在這個時候，城管來了，他們這些發傳單的兼職者拔腿就跑，還邊跑邊把傳單塞進包裡。呂賽男抱怨著：“奶奶的，老孃發的是傳單，不是鴉片，搞得跟做賊似的。”

“好了，沒事兒了，以後不要再‘老孃老孃’的自稱了，等有一天你真老了的時候你就會說‘人家還年輕嘛’，還是復旦大學陳果教授總結得精闢：人，就是賤！”

……

一天的兼職生活終於結束了，等到晚上發工資的時候，每人只得到了三十三塊錢，口頭工資單是這樣的：工資四十元，中午盒飯每人六元，礦泉水一元，四十減去七，恰好是三十三塊錢。包括他們兩個在內的很多人撅著嘴走了，一開始都沒講清楚，你還能說什麼？本打算明天再來的，但這情況不來也罷，一天下來累得跟狗一樣，給的報酬卻連幾根骨頭都買不到。但是沒關係，因為明天同樣會有另一批人會像今天的呂賽男一樣高高興興地來做兼職。

下了公交車，她們兩個還在罵著那家地產公司，表現了當代兼職者對這個冷酷商界的強烈控訴。呂賽男罵道：“無奸不商，無商不奸，今天我算是見識了，你看看經理那副熊樣，跟他問好他理都不理。”

“怪不得有人說經理就是經常不理人的狗，老闆就是老是板著臉的豬，他們都是一丘之貉，有人民幣沒人性！”

這時候，迎面走來的一對衣著又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