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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道。

玄姬之死,於他們血月宮而言,是一沉重打擊,大凡血月宮人,無不對軒源恨之入骨,咬牙切齒。

看了軒源一眼,月琉螢微微一驚,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那道身影,全身上下,皆被鮮血覆蓋,外傷內傷,不計其數,傷痕累累,雖未親眼見那場激戰,可也想象得到,方才激戰,是多麼的慘烈。

“來人,將他帶去我房間,本座親自審問。”“夢姨,將這裡處理一下,好生安葬玄姬。”

秀鼻皺了皺,拋下兩句話,月琉螢轉身離去,似不願在此久待。

看著月琉螢離去背影,眾人你看我,我看你,有點莫名其妙。

玄姬為血月宮堂主,為他們血月宮立下了汗馬功勞,而今慘死,身首異處,身為宮主,月琉螢居然不聞不問,而且,對那罪魁禍首軒源,卻要帶他去房間,雖說為審問,但房間裡,是審問的地方麼?

“聖使大人,這?”

夢姨也是怔住,猜不透月琉螢的真實想法,嘆了口氣,還是道:“將他抬過去吧,剩下的人,負責打點一切,安葬所有殞命的弟子。”

……

蒼穹上,夜空下,一輪明月,高高懸掛,灑下無盡輝光,映照人間大地。

房間裡,秀床上,軒源安靜睡著,經了月琉螢治療,他的傷勢,已得到壓制,情況正往好的方向發展,只是,先前受創太深,失血過多,導致現在仍昏迷不醒。

窗兒邊,月琉螢悠悠而立,抬頭望月,月明星稀,垂下點點光華,照在她身上,猶如霜雪一般。

夜風輕輕吹拂,葉兒搖晃,反射著月華,落下斑駁光影,如水波一般。

猶記得,妖界山谷中,那一個傍晚,她曾問過他,在進入蓬萊仙島前,為何等身份,那時候,他對她講,下次見面,就告訴她。

而今,他們終於再見,而他,也以自己的真實行動,告知了她,他的真實身份,然而,這個結果,卻不是她想要的,而他告訴她的方式,則更是她不願見到的。

曾經,她懷疑過他的身份,也想知道,他的真實身份,而今,她終於知道了這個答案,他為軒然之子,軒氏一族遺孤,十年前神龍山一役唯一的倖存者。

這個答案,出乎她的意料,因為,她是他的殺父仇人。

十年前,為得到神龍鼎,她率領血月宮弟子,殺進神龍山,血屠軒氏一族,將其戮滅一空,老弱婦孺,無一倖免,均遭滅口,下手血腥,毫不留情。

而今,十年之後,他,軒氏一族遺孤,學成驚世劍訣,下山前來,尋她報仇,於今夜之時,闖入他們這裡,殺了玄姬,還有許多弟子,她知道,玄姬只是她的代替品,他要復仇的物件,終究是她。

她,不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她才是真正的血觀音,那個下令戮滅他家族的劊子手。

她,也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了這一切,會不會怨她?會不會恨她?會不會對她拔劍?正如他對玄姬那般。

微微低頭,看著自己純白如玉的雙手,一雙沾滿鮮血的手,她怔住了。

她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胡思亂想,為什麼心緒煩亂,為什麼自己要制止手下,誅殺於他,他死了,不更好嗎?

“宮主。”

突如其來的聲音,令她心神大震,愕然抬頭,看著窗外不知何時過來的夢姨,小嘴張了張,似乎還沒有回魂。

良久,月琉螢回頭,望了望床上那個男子,他正在熟睡,燭火映襯下,細膩光滑的面板被照得明暗交加,瘦削的面龐,讓人聯想到風中飄蕩的花瓣,眼睛狹長濃黑,如黑曜石,鼻尖像刀削一樣堅毅挺翹,就算在睡夢中也這般好看。

“噓。”

食指放於唇畔,做出一個禁聲動作,她,怕打攪了他的美夢。

“夢姨,我們出去說。”輕輕地、柔柔地,她這樣說。

紫光一閃,月琉螢自小窗翻下,輕輕落地,動作很輕,怕驚擾了夢中的人兒。

兩人一道,來到一僻靜之地,月琉螢抬頭望月,揹負雙手,似對一切,都莫不在乎。

“夢姨,玄姬後事,可曾處理妥當?”

夢姨答道:“宮主且放心,一切都妥善處理,明日天一亮,便會派人將玄姬送回魔界,好生安葬。”

月琉螢緩緩點頭,吩咐道:“通知下去,此番遇難弟子,統統厚葬,其家人親屬,每家每戶,一千魔幣,作為撫卹金,至於玄姬家屬,封將列侯,世世代代,受我血月宮庇佑,此事,交予青龍堂堂主龍舞去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