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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沈小鵬呆呆地:“離家出走?娘她為什麼要離家出走?娘在氣我嗎?”那個脆弱無比、動不動就哭的孃親怎會離家出走?他想起昨天午後孃親的話。“原來,娘是說真的……不對啊,鳴祥,我方才去孃的房,她的衣服好好的,還掛在那兒,她離家出走,連件衣服都沒帶……啊,她一定連銀子都忘了帶!”

天啊!他的孃親會有什麼下場?現在一定在某個地方哭著找他。

“我要去找娘!她沒有我不行!”他心慌又心急,不聽鳳鳴祥的阻止,往門外跑去,忽然撞上一堵內牆,他蹌跌了數步。

“小心。”男人及時抓住他的肩,穩住他的身子。

沈小鵬直覺抬起臉,在對方眼裡看見一抹驚詫,他也覺得這人似乎有點眼熟,但已無暇顧及。他掙脫此人,往外跑去。

“非君?”

聲量極低,卻傳進了沈小鵬的耳裡。孃的閨名,這男人怎會知?連鳴祥跟餘叔叔都只知娘叫繡孃的,知道孃親閨名的只有他一人而已啊。

他停步,好奇地回頭,看清楚這男人的長相——

“啊,是你!”

這人正是一個月前,鳴祥失足落河,他跑去搬救兵時,在大雲樓時突然抓住他直喊非君的男人。

第二章

大雪樓,前面街,後臨河,由於地段極好,視野頗佳,加上廚子是從遠地特地聘請而來的名廚,所以價格雖較為昂貴,卻也天天座無虛席。

“嗚……小鵬……娘好想你喔……嗚嗚,快來救娘……娘被騙了,娘忘了帶銀子……”

“繡娘,你又在自言自語什麼?外頭的客人很多,這裡還有一堆碗等著你呢。”

“我很努力在洗了……”

大雲樓的廚房不小,除了大廚之外,廚工共有五人,餘下的是新僱來的洗碗工,縮在角落裡洗著一個接著一個油膩膩的碗。

好冷喔……小鵬,娘真的好想你,娘在這裡受委屈了,嗚嗚。

“太過分,洗到天黑都洗不完……”她的腰好酸、手好冷、眼睛好腫……現在她才知道在天水莊的日子有多逍遙。

“這不是廢話嗎?”在洗菜的廚工耳尖,聽見了她的抱怨,說道:“咱們大雪樓遠近馳名,生意好到連人手都不夠用了……繡娘,你會不會覺得你洗得太慢了點?”

“這還叫慢?我這是洗乾淨嘛……嗚嗚,你們見我是新人,便要欺負我,讓我在這裡做不下去……”

那廚工的臉皮抽動了下,轉身不再理會自憐自哀的沈非君,隨口跟身邊的另一名廚工說道:“我聽掌櫃的說,這一陣子客倌都先往二樓鑽?”

“是啊,咱們大雲樓的二樓,視野極佳,上回有人落了河,嘻嘻,結果你猜怎麼著?兩個大男人在清澈的河裡嘴對嘴的,全教二樓的客倌看了去,從那回以後,來的客倌都先上二樓看看能不能吃飯順道‘賞景’……掌櫃的,怎麼啦?”

布幔後跑進大雲樓的掌櫃。

“前頭忙不過來啦,連我家女兒都出來幫忙了,誰再來幫幫忙啊……”看見廚工們都忙著做菜,就只有一個縮在角落裡慢吞吞地洗著碗。“碗先別洗了,你出來!”

沈非君嚇了一跳,指著自己。“我?”

“自然是你了。”他衝上前拉起沈非君,塞給她備好飯菜的食盤,急道:“你快去!真是麻煩,我非辭了阿良不可,正忙著也敢給我不來!”掌櫃自已拿起另一個食盤,推著沈非君往布幔後走去。

“等等,等等,我是女人啊,外頭人這麼多,你要我拋頭露面?”

“繡娘嬸……”

沈非君瞪大了哭腫的眼,尖聲叫道:“你叫我什麼?”

“不就是繡娘嬸嗎?”掌櫃沒好氣說道:“你不是寡婦嗎?都是老女人一個了,還怕人家看?快快快,少賺了一個銅板都賴在你身上!”

她倒抽口氣,細聲抗議:“老女人?我老了?我才二十六!二十六,是我臉上皺紋太多,還是我長得太衰老了?”

掌櫃頭上幾乎冒火了。“沈繡娘!我好心僱用你,供你三餐不是讓你在這裡拖累大家的生計!你二十六歲又如何?你出去繞一圈瞧瞧,哪個不叫大娘大嬸的?你不小啦,就算有一點點點的小姿色,也早就上了年紀,又是寡婦,你以為你拋頭露面,還會有人為你爭風吃醋嗎?”

好……好一針見血啊!

毫不留情地扎進她正流血的心。沈非君不得不認命,極為哀怨地慢慢走向布幔之後。

“二樓雅座。”掌櫃叫道:“繡娘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