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衷?
莫慎揚任她拖著手臂,再度前行。每一次跨步出去,她軟軟的身子就會在他的身側摩擦,加以她身上的香氣,他必須要耗盡極大的力氣,才能不被她蠱惑。
儘管如此,他的渴望仍未消失,只是被壓抑著,仍在尋覓伺機而動的契機。
舉步維艱,莫慎揚所居住的眺雪樓雖然遙遠,但也在他不住調勻呼息的刻苦自勵中抵達了。
“就是這裡嗎?”到最後,水芙蓉幾乎是掛在他的手臂上,“好逸惡勞”地被他提進眺雪樓裡。
莫慎揚取來火摺子,點亮了滿樓的燭火;一見燈火通明,原先還畏黑不敢亂動的水芙蓉立即又生龍活虎了起來,興奮地左看右看,根本不需要主人家當嚮導。
莫慎揚住的樓閣就跟他的人一樣,每件物事都擺置得妥妥當當,一絲不苟,牆上釘了許多木架,大部頭的藏書與閃耀銳利鋒芒的兵器,堆砌出凝肅的氣氛,幸而有紅木傢俱緩和了過於冷調的感覺。
水芙蓉很是興奮,在樓裡跑來跑去,像個發現新玩具的孩童。“哇,你的房間好玩多了!”
之前,她在那什麼都沒有的客房院落裡,悶得快發瘋了,除了每天閒逛、蹲在牆角看螞蟻搬家、蟑螂決鬥以外,她幾乎沒有事可做。
這裡的女人好像都很安於這種生活,所以誰也沒想到要提供她其他的娛樂。如今,終於來到一個有意思的地方,水芙蓉愉快地四處看看,一會兒拿著幾部書卷,大聲地朗誦,一會兒伏案握筆,在莫慎揚成堆的紙捲上,批下“瑞雪到此一遊”的娟麗字跡。
“好玩?”莫慎揚進入內房,更了便衣,才卷著袖子走出來。
“有琴棋書畫,要消磨時間可就容易了。”水芙蓉跑到窗邊的小几旁,那兒擺了一盤未完待續的棋局。“咦,這盤棋接著是該下黑子,還是白子?”
“白子。”莫慎揚簡潔地回答,有絲驚詫。她,會下棋嗎?
水芙蓉低頭研究了一會兒,然後撩起衣袖,纖手替他按下一子。
莫慎揚過來一看,發現那步棋下得精妙之至。“你的功力不錯。”
“剛才問起該下黑子抑或白子時,你本來以為我只是隨口說說的,對不對?”水芙蓉俏皮地衝他一笑,洞悉他心裡的懷疑。
“你會的事情,看來真不少。”莫慎揚若有所思地望著她。
她總是有辦法讓他不斷地感到新奇,改變了他對女人的刻板印象。她時而刁蠻、時而難纏、時而慧黠、時而機靈,似乎永遠都變得出新把戲,讓他目不暇給,一顆心卻只為她躍動。
雖然來到莫城的人,只要能讓他點頭答應居留的,都可以不再被追究來歷,但是有時候,他總會忍不住猜想,到底是什麼樣的特殊環境,才能造就出與眾不同的她?
不可否認的,大多數人仍是推崇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觀念。女人哪能讀書識字?哪能學習對弈之術?哪能拋卻溫恭良淑,大咧咧地展現自己真實的一面?
也許因為如此,她就更顯得特立突出,也更深入地鐫刻入他心底。
“我會的事不是不少,而是比你想象中的多更多。”讓他刮目相看,水芙蓉很是得意地皺皺鼻子,一臉神氣。
其實說穿了,她所表現的都只是雕蟲小技而已。她原是賣藝不賣身的名妓身份,琴棋書畫、吟風弄月,本來就是她的看家本領;如果她不是身懷這些技藝,那要靠什麼在澄湖立足?
只是,莫慎揚驚豔的眼神,還是讓她感到飄飄然,她愈來愈喜歡他讚賞的眼光流連不去的感覺。
水芙蓉身姿翩翩,再度滑開,繼續探索的旅程。
莫慎揚看著她像花蝴蝶似的,在他的私人地盤上穿來穿去,心裡居然有幾分愉悅與踏實。
在她之前,眺雪樓有道不準女人履及的禁令,是他立下的;除了他以外,只有侍候、灑掃的僕役才許進入;莫慎揚極其不願私人起居之處有女人走動,女人是麻煩的動物,所到之處只會引起混亂。
但是,他下意識地沒有拒絕她到訪的要求。此時,看著水芙蓉嬌小的身影在這裡穿梭,他竟覺得理所當然,而且有道意念極其明顯——他喜歡,而且希望她常常出現在這裡。
這就是一個男人對女人動了感情的表徵嗎?願意讓她進入私人地盤,願意讓她在其中為所欲為,甚至開始無聊地幻想將女主人之位獻給她的可能?
在他望著她沉思的當兒,水芙蓉在窗邊找到一條皮繩,垂落的高度正好舉臂能及。“咦,這皮繩是做什麼用的?”在莫慎揚還來不及告訴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