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看著,在輕拭之間,淡淡地一應。
“是因為莫家人進駐,所以才更名的嗎?”碰著軟釘子,她仍談興不減。
“嗯。”他的回答依然很簡短,有些敷衍了事的意味。
水芙蓉可不滿意他的態度。放下古琴,她來到他身邊,挨著坐下,美麗小臉湊到他面前,直視著他。“為什麼我有種感覺,你似乎不太想談這個話題?”
有時候回想起臨時決定投奔莫城的舉動,會覺得自己太輕率。對於莫城,她只是聽過各種傳聞而已;到來之前,她心中只有憧憬,卻沒有確切的瞭解。
聽來的風土民情深植在她心中,要是沒有機會印證,她恐怕一輩子都會傻傻抱信“莫城人民都是善良淳樸,毫無害人之心、妒人之意”的傳言。事實與傳聞落差如此之大,到底真正的莫城是什麼來由,恐怕也不像她所聽到的那樣。
而莫慎揚,莫城的城主,應該可以給她最正確的第一手資料才是。
“有嗎?”莫慎揚放下了擦拭兵器的軟布,沒轍地嘆了一口氣。
他已然大瞭解她的脾氣。如果她想要知道什麼,她一定要立刻、馬上取得全部實情,不能有半點延誤;否則,肯定直纏著人,到實情全被吐露才肯罷手。
有過幾回經驗,他學乖了,不再做無謂的掙扎。“你想要知道什麼?”
“有關莫城的歷史。”得到他的回應,她興奮地問著。
如今的莫城面貌,幾乎全由莫家人改造;莫城的歷史,約略也可視為莫家的家史。除了本來就對莫城好奇之外,更因為她喜歡莫慎揚,所以想一探究竟。
“為什麼突然問起這些?”不輕易鬆口,是因為莫城本身就是個巨大的秘密,不可隨意洩漏。
水芙蓉自然不會誠實說出因為喜歡他而想了解的羞人原因。她揀了次要理由說道:“我回想曾聽過的傳聞,總覺得有些不明白的疑點。就像剛剛問你的那句‘百年之前,這裡本來是荒城?’”她思索著,心思細膩無比。“其中‘荒城’這兩個字,就讓我覺得不太對勁。”
“如何不對勁法?”他的黑眸深不可測,炯炯地望著她。
“既然是‘荒城’,就代表之前有人居住過這裡、後來卻跑光光。但我注意過,這裡環境不差;雖然冷了些,但糧源充足、對外交通也方便,怎麼說都不致鬧起空城計吧?到底是什麼緣由促使這裡變成荒城?”她細心地一步步推演。“你真的那麼想知道?”莫慎揚放下兵器,專心地看著她,眼神中有幾分尋思。
她的推論很合理,所問的問題幾乎都靠入微觀察而來,卻涉及了莫家秘密的核心。這些秘密不是任何一個莫家人都能知情的,必須是特定的人選才能知悉。
水芙蓉曾有機會成為那特定人選之一,但她卻親口拒絕了那個身份。
“我很想、很想知道,你告訴我吧。”水芙蓉渴望地看著他。他愈是賣關子、吊胃口,她就愈想知道個一清二楚。
“告訴你,你得付出一些代價。”她得要重新得回那個身份。莫慎揚嘴裡打著啞謎,乘機勒索。“你願意嗎?”
“願意、願意。”好奇熬得她很難受,她願意答應任何條件來交換秘密。
“那我就告訴你。”莫慎揚望著她,眸中深意無限。“願意”兩個字可是她親口說的,日後可別又發飆反悔啊!“百年以前,這裡原是一座富裕之城,城裡的人在一夕之間全部死亡,因而流傳著不祥之說,從此沒人敢再接近過這裡。”這塊如此繁榮的土地,負載了不祥之說?“這些人為什麼突然死絕了?”
“‘傳說’中,是有人逆天而為,所以招致天禍。”
“逆天而為?他們做了什麼事?”她緊張地絞緊手指,屏息以待。
“同性相吸。人們口耳相傳,當時此地有人懷斷袖之癖,是因此才招致天譴,引來瘟疫滅城。這個傳說流傳甚廣,直到現在,莫城裡每個人依然深信不疑。”
斷袖之癖?就是那男人愛男人的癖好?水芙蓉聽了,既覺得詭異又有些不舒服,她無法想象那種情況。
也許正是有這樣的傳說,所以當初她質疑莫慎揚以口哺餵她喝酒的動機時,人們才會緊張地澄清他沒有斷袖之癖。對他們而一言,這一定是嚴重的忌諱!
水芙蓉若有所思地望著他,發現他的眉眼之間,盡是舒柔的線條。“你看起來,像是一點都不相信這個‘傳說’。”她好銳利的心思。“是的。”莫慎揚一笑,緩緩地宣佈答案。“知道真相的人,是不為以訛傳訛所動。”
“真相?”水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