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興的樣子。他故意在侯三面前昂著頭走過去。其實，他的內心卻很虛弱，他現在什麼都不想說，什麼都不想做，他需要的只是安靜。　txt小說上傳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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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牡丹聽說爹要章濟生走人，氣的臉色發白，雙手冰涼，楞了好半天。爹說的回老家養老，兒子在家唸書，全是誆章濟生的，目的是要把章濟生逐出戲班。她越想越氣，本來該去練功的，卻一頭倒在床上，眼淚不知不覺地流出來了。

“桂英，該練功了。”媽在外面叫道。

桂英站起身來，把床頭的一把摺扇一丟，豁琅一聲，打碎了床頭櫃上的茶碗，潑了一床的茶，褥子打溼了一大塊。索性把褥子一掀，氣匆匆地跑了出去。

她找到父母哭哭啼啼說：“你們明明知道他在進戲班之前，成天圍著女兒團團轉，還把他收進來學戲，學的還是生角。又成天與女兒成雙配對的演出，這不是明擺著看上了他嗎？今天，又要趕他出去，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娘在一旁勸道：“你難道在這裡做夢不成。我們唱戲的，貫於逢場作戲。無論是臺上臺下，一般與人玩耍、與人*，那是許看不許吃的。”

小牡丹啼哭道：“娘，我和他不是逢場作戲。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爹氣唬唬地說：“狗肉上得了正席嗎？”

“爹，他不是狗肉。”

娘忙解勸道：“兒哪，蕉葉有心空捲雨，楊枝無力只隨風。他一個窮光蛋，如何養得起你？我們唱戲的，無奈命薄。應酬那些達官顯貴，商家富賈，雖然是逢場作戲、差強人意。但碰到一個真心的，也不是沒有機會。就憑你這百裡挑一的容貌，何愁沒有藏嬌的金屋。何必痴情於一個下賤的戲子。”

“娘，我們也是唱戲之人。娘這麼說，豈不是自己糟蹋自己？”

“桂英，你學了這麼多戲本，也應該懂得一些了。”爹憂鬱說，“我們並不是自己瞧不起自己。是社會瞧不起我們。你看我們風裡來，雨裡往，吃百家飯。又有誰瞧得起我們呢？我們唱了一輩子戲，可我們不想讓你再像我們一樣啊！”

桂英哭道：“爹，那些來捧場的，不是花天酒地的紈絝子弟，就是大腹便便的財主。他們情致纏綿，只不過是虛情假意；他們談笑詼諧，只不過是玩弄而已。兒怎能醉不自覺，供人……您說，誰又能像張濟生這樣對我體貼入微、甘苦相憐？茫茫孽海，他是兒可以託付終身之人。”

娘聽了，擺出面孔說：“常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到戲班不久，就有一些輕浮的舉動，做孃的不得不懷疑他的目的。他如果真心愛你，也應該知道彼此自愛。”

爹孃講了很多道理，又轉彎說不是存心趕他走，是逼他讀書成材，將來你也有個保障，我們兩老也有個依靠。

小牡丹知道爹媽說的假話，又批駁不了，只好把嘴封了。

她走出門時，禁不住哭出聲來，她哭了一路，到了房間還在哭，象孩子一樣感到心酸。時間在不知不覺中過去了，她不知道她身在何處，不知道都發生了些什麼。不知道是哭自己的身世還是哭章濟生的可憐。她只是一個勁的哭，象孩子一般。

晚上演戲時，章濟生乘機對小牡丹說：“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鳳飛翩翩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

小牡丹知道他是在自喻司馬相如，希望她學卓文君。說道：“君非司馬相如，妾亦非卓文君，豈能相提並論。”

章濟生悄悄說：“難道我們只能在他們的夾縫中生存。就這麼在戲臺上尋覓自己的感情。”

小牡丹環視了一下四周，低聲說：“下面的幾場戲，爹已經收了人家的錢。我們一走，爹可能會鋃鐺入獄。我於心何忍？且不說報父母的養育之恩，也不能讓老人遭遇不測。且從長計議。”

“可是，”他說，“何時是盡頭。”

“你做好準備，幾場戲下來我們遠走高飛。”

那天晚上，章濟生既興奮，又躊躇。如何走呢？他想去買匹馬，趁夜深人靜之時，兩人策馬而去。可是，買馬目標太大，容易引起老闆懷疑。徒步夜奔吧，太慢。一旦被發現，必抓無疑。他思索著既要跑的快，又人不知、鬼不覺的兩全之策。想著想著，進入了夢鄉。他夢見月朗之夜，他與桂英攜手在原野上散步。忽然，一陣風吹過，桂英一撒手，不知哪裡去了。他東找西找，不見人影。他正要大聲呼叫時，卻看見桂英在不遠處縱身一躍，飛了起來。他追呀，趕呀，怎麼也追不上。他抬頭一望，見月亮笑著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