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燭有心愛之人,即便痛失所愛,也是心愛之人。
他徐子青,也有心愛之人。
而但凡是摯愛之心,總是相通的。
——若說李家軍裡還有誰能體會他此時對師兄的關切惦念之情,也唯獨只有這一個因情入劫的李兄了。
果然,沒多久,李修燭就回來了。
也果然,李興龍應允了這一個請求。
其實……也在徐子青意料之中。
李興龍是重情重義之人,李家軍軍風也著實不錯,他救了天福,就讓他們欠下了他的人情。
這人情若是不還,總是叫人不安,徐子青提出的這個要求,於他們而言卻不過是舉手之勞……這樣好的交易,當然是無礙的。而且在李興龍眼裡,以徐子青的實力,就算有什麼異心,跟了李修燭前去,也不怕他搗鬼,反而更加容易解決。
這樣一來,不如順水推舟。
於是只是稍作準備,徐子青就隨李修燭一起,往他所帶領小隊所居營帳處去了。
天福不能同行,只得留下,他的確對徐子青十分不捨,但到底性子乖巧,不過抿了抿唇罷了。
徐子青見狀,卻送了一枚玉符到他手裡。
這枚玉符裡所含正是師兄的一縷劍意,雖說不過是師兄劍魂一煉時所制,可一旦放出,對付起低階妖魔來,也有一定護身之力。
權作……是他與天福的緣分了。
李修燭的營帳不遠,也是便於他時常來探望天福,如今明日就要出行,他就要領徐子青去認一認同隊諸人。
也是常年與他同行的心腹屬下。
約莫五六十步後,那營帳便出現眼前。
李修燭掀開帳篷皮,同徐子青一起走了進去。
迎面,就見到九人。
徐子青抬眼看過,這些人裡有七個是聚源境的神修,但大約都在聚源上境,還有兩個更高一籌的,顯然都是入劫境了。只是相比起李修燭身上的神息,似乎又稍稍遜了些許,就連那種入劫特有的奇異之感,也是更少。
只這般一看,他已是瞭然。
見到李修燭進來,那些人俱是起身行禮:“見過副將大人!”
李修燭擺擺手,將徐子青介紹一番。
那幾人見到過頭領發狂的模樣,自也早知道天福失蹤以及被一位下界修士送回之事,如今見到人了,也都不敢露出什麼怠慢之色,紛紛打了招呼。
徐子青也是笑著見禮。
兩方各自都有謙讓,總算氣氛不錯。
至於徐子青要與他們同行之事,既然頭領以為無妨,他們便也不會多說什麼。
這夜裡,徐子青盤膝打坐,其餘人等也不曾入眠,都在養精蓄銳,準備明日的行程。
李修燭夜裡再去看過愛子一回,這才返身歸來,安心調息。
待天色將明,一眾人就立時起身,一同朝兵營外行去。
九虛戰場依舊荒蕪,就連兵營駐紮之地都時刻可能變為真正戰場,那麼兵營之外,更是險惡。
無數妖魔在天幕之外虎視眈眈,或聚集一處,或分散覓食,醜陋形貌貼在九虛之界防護之上,猶如趴在琉璃球面,對球中世界虎視眈眈,貪慾垂涎。
而如今,破空鏡作用之下,卻讓球中人將它們的醜態盡數收入眼中。
徐子青之前一直獨行,平日裡也只是旁觀過兵團裡兵士對戰妖魔景象,但如今與兵營小隊一同行事,才越發看得明白。
才剛剛走出駐地,那些兵士身後就懸起一輪明日,自裡面放出了許多陽神所化的猛獸來。
只除了李修燭,他陽神中走出的,則是個三頭六臂的怪人!
那怪人剛剛出現時,足足有數十丈高,巍峨雄壯無比,可下一刻間,就變得只有一丈高,蹲□子,叫李修燭坐在了它的肩頭。同時他更伸出手掌,放在了徐子青的身前。
徐子青一怔,轉頭見到諸多兵士全都騎上猛獸,頓時明白。
他們此時正要趕路,恐怕是擔憂他不能跟上,故而李修燭有此一舉。
不過……徐子青雖感念他們好意,卻不能在此時當真如此。
神修與修士所修不同,既然修士在這戰場上本來已是式微,徐子青既然有些能為,就不能太過謙讓,徒叫人看不起。
好歹,也要顯露出幾分修士的風骨來。
如何能事事依靠神修?
因此,徐子青一笑,便說道:“在下遁術尚可,多謝李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