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的一大把居然是……頭髮?他驚愕地回頭看向病床上的這些人,心頭忽然想到什麼非常不好的東西:“哎,你說這些人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的……”
身後半天沒有回覆,偵探先生緊張地回頭,一看,刺蝟頭青年正在那兒給某病患遞水呢,病床間一會兒有人哆嗦著喊“好冷”,一會兒有人啞著嗓子喊“水、水”,刺蝟頭青年忙著給這個倒水給那個蓋被,儼然化身南丁格爾,忙得分|身乏術,雷偵探一時啞口無言。
“別忙活了,得喊醒個人問問這是怎麼回事!”雷克思挑了個蜷著身子背對著他躺在床上,看上去比較平靜的人,推了推那人的背,“喂,夥計,醒醒……”
那人的背極其緩慢地起伏了一下,發出很輕的“嘶”的一聲,像是長出一口氣,雷克思正等著對方搭理自己呢,豈料那人轉過臉來,眼睛猛然一張,竟翻身而起,張開血盆大嘴就朝雷克思咬來!
那真真是血盆大口,那人的臉因為這個張嘴啃人的動作一瞬間扭曲,雷克思甚至錯覺自己聽見了嘴角皮肉撕裂開的聲音。
還好襲擊者拷著手銬,雷克思得以堪堪閃開,那人卻並沒有停止,他像突然發狂的狂犬病人一樣咆哮著再次衝向雷克思,固定在地上的鐵床被他拉得哐啷作響,雷克思一時也驚嚇住了,本能地捂著脖子定定地站在那兒,就在這短短的十幾秒時間裡,發狂者佈滿血絲的眼睛一點點鼓脹起來,渾身血管突突地暴起,很快身上就像是被爆裂開的血管渲染了一般,變得青一塊紫一塊,原本就所剩無幾的頭髮大把大把地脫落在地。
“小心——”
寧望突然衝過去撲開還在發怔的雷克思,就這麼一眨眼的功夫,那隻新變異的喪屍已經弓起身子猛撲過來,那張固定在地面的結實鐵床竟被他生生地拽脫並翻轉過來,手銬將鐵床的床頭架子都拉得“吱呀”一聲變了形。
這動靜驚動了其它床鋪上的人,他們紛紛掙扎起來,呲牙咧嘴,青筋暴露,四周充滿了激情四溢的野獸咆哮聲。寧望一拽雷克思:“快跑啊!”
雷偵探這會兒也清醒過來,二話不說點頭就跑。兩人當時的第一反應都很窩囊,就想著快原路上去,結果卻見雷克思往那地道里一閃就跳腳般退出來:“走走走!這邊不行,上面有人下來了!”
寧望傻了眼,那幫人回來了,那他們現在唯有往洞穴深處跑,可是……
四面都是瘋狂揮舞著的利爪,這些喪屍指甲都很鋒利,手臂力道更是大得驚人,被逮到多半跑不了。寧望正想說這根本辦不到,就見雷克思從腰後拔出槍來,朝天一舉——
槍聲在狹小的洞穴大堂裡響得震耳欲聾。
寧望毫無防備,耳朵裡一片嗡鳴,只看見雷克思的嘴型:“還不快跑?!”
喪屍們因為槍聲都躲遠了一些,正好留下一條供一人跑過的通道。
寧望風中凌亂地跟著雷克思從喪屍群中衝了過去,滿耳都是嗡嗡作響的般若多羅蜜多心經,說好的假槍呢?!這邊他剛低頭閃過某個喪屍一揮而來的九陰白骨爪,腿上便被一阻,回頭一看,病床上一個傢伙正用枯瘦的手狠命拽住他的褲子。
雷克思轉身正要給那傢伙一槍,對方卻一縮手抱住腦袋,一隻手拼命擺手:“別……別開槍,我是人!”
這人會說話?寧望和雷克思對看一眼。
那人這才拿下擋在臉上的手,寧望也才看清楚,這人雖然看上去蒼白虛弱,但眼神卻不渾濁。這應該是個倖存者。
“救救我!”倖存者回頭看一眼那些騷動著想要擺脫桎梏的喪屍,“我不想被這些傢伙咬死!”
看樣子這人應該知道很多事,雷克思正琢磨著要不要帶上這人,寧望已經上前“鏘”地一聲一把扯斷手銬:“快走!”
雷克思看了看被寧望乾淨利落地扯斷的手銬,又看了看不遠處掙扎咆哮著將手銬扯得哐哐作響的喪屍……“喂,我說……要不你再把那張床的床腳掰下來,哥幾個好當武器啊?”
寧望連連點頭:“有道理!”
十幾秒後,兩人一手提著一根鋼管,一左一右架起倖存者就往地下深處跑,這時已經可以聽見地道上傳來的腳步聲了,那些人顯然已經趕了回來,寧望和雷克斯才跑了一段就一個頭兩個大,這裡面通道連著通道,分支又開分支,像個地下迷宮。
“靠,我們現在跑到哪兒了?”雷克思左看右看。
“前面有幾個沒掛汽燈的通道,”倖存者出聲道,“我們往暗處走應該會比較安全。”
寧望和雷克思就攙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