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
“那好吧,我現在就通知你,下班後買份禮物上我家。”柳揚說。
“幹什麼?”
“拜謝你的救命恩人啊!”柳揚指指他的頭。“你該不會忘了幾個星期前在飯店被個美女救了一命的事吧?”
史清銘腦子轉了一下,大驚失色。“那個女人遺留在你家沒有走?!”
“叫美女,不然金金小姐也行。”柳揚橫他一眼。“這麼沒禮貌,人家好歹救過你一回,所謂點滴之恩,湧泉以報。我也不要求你做到那種程度,但買份禮物、親自登門道謝,你總辦得到吧?為了不讓你成為忘恩負義的壞蛋,我可是費盡心思,你不必太感激我,記得六點準時到我家吃飯就行了。”而這也是柳揚計劃帶領金金踏出悲傷牢籠的前奏曲。
她剛住進柳家的時候,就像具行屍走肉,柳揚捨不得逼她太緊,選擇在一旁悄悄看護她,讓她自行舔舐傷口。
隨著時間的流逝,她的心傷沈澱,人總算有了生氣。
直到昨天,她露出相識以來的第一抹笑,像歷盡寒冬,迎著春風吐露枝芽的嬌蕊,風華絕代。
柳揚知道她就要擺脫悲傷的陰影、邁向新生了,只要一個契機,她便會脫胎換骨。
而柳揚選中了史清銘做為金金重生的踏板。一來,他方便使喚,二來,史清銘和金金互救過對方一次,算是有緣嘛!
忘不忘恩那種事,史清銘自己心裡有數,他比較煩惱的是——
“你怎麼可以留一個陌生女子在家裡一住近月?孤男寡女的,萬一出事怎麼辦?還有,你根本不瞭解她,誰曉得她是不是蓄意混進你家,有所圖謀。”
“我相信她。”柳揚說得好認真。
史清銘一下子呆住了。柳揚如此慎重的表情,他還是頭一回見到,但保護柳揚身家安全的重責大任促使他勉強開口。“你……你憑什麼說得如此篤定?你們……你跟那個女人才認識多久?”
“那個啊……”柳揚笑得好神秘。“我們在夢中相識好幾年嘍!我對她的瞭解也許比她自己還要深。”
史清銘額上爆出青筋。“你就不能有片刻的正經嗎?”
“那麼困難的事我怎麼可能做得到?”柳揚擺擺手,自顧自邁步往外走。“另外,提醒你一聲,開會時間到了。”
“喂,你不要跑,我的話還沒說完!”史清銘追在他身後。
“開會遲到不好喔!尤其是與工會代表開會,任何失誤都會被嚴厲指責的。”柳揚回頭給他一抹壞笑。
史清銘霎時一驚,居然忘了這麼重要的事!“那你還不快一點?”說著,他已越過柳揚身邊,往會議室跑去。
柳揚兩手圈在唇邊對著他的背影喊:“喂,你忘了開會資料。”
“啊!”史清銘趕緊跑回去拿檔案。
當然,有關金金究竟適不適宜在柳家長住,這個問題就被忘卻在柳揚的有意、史清銘的大意之中了。
金金刷完最後一個鍋子,舉起被清潔劑和水泡得發白、起皺的手,抹去滿頭大汗。
終於結束了。整整三十一個鍋子啊!她在一天內洗刷完畢,累得夠嗆。
金金撐著幾乎斷掉的腰桿想站起來,卻發現雙腳麻得連感覺都消失了。
手中的鍋子匡啷一聲,又重新砸回地面,她也沒有力氣撿了,就這麼癱坐在地上,努力喘息。
近幾天大概是她這輩子過得最累的日子,不停地打掃、洗衣、刷鍋……乾的事比她幾年前為了籌錢讓程萬里讀大學、一人身兼數份工作更多。
但是……隨著汗水不停排出,好像也帶走了她體內某些陰霾,讓她的精神體力逐漸恢復健康。
她有一種就快邁向新生的預感。
才一個月啊……她幾乎淡忘了程萬里的傷害。
其實是沒有時間想起,柳揚每天都要搞一堆事煩她、逗她、氣她……從前以為那是作怪,現在想想,那其實是他拐彎抹角的呵護。
他把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他自己身上了,她怎麼還有空閒去悲傷程萬里的背叛?
她不再哭泣,便有餘力注意身旁其他的東西,比如這堆骯髒的鍋子。
她一直記得她痛苦得心神俱喪的時候,有一個人總是不停換花樣,西餐、中餐、日式料理……弄來了各武各樣的食物,擺滿她觸目所及的每一處。
她不想吃東西,可是摔了一碟又會出現一碟,更讓人心煩。
迫不得已,她會吞上幾口,然後,那些食物就消失了,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