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睡,吃進肚裡的飯粒更是用手指數得出來。事實上,若非柳揚擺出滿漢全席的陣仗,隨時在屋裡四周放滿飯菜,又在牆上貼一堆像是“民以食為天”、“人是鐵飯是鋼”、“品嚐美食是人生最大享受”的標語,用那種無形的壓力逼迫她吃飯,她是連一口食物都不會吃的。
她不停地思考,為什麼她的感情路會走到這個地步?
是社會的大染缸汙染了一段純潔的青梅竹馬之情?還是她從頭到尾就看錯了人?
然而,什麼樣的識人方法才是正確的?她跟程萬里認識了二十六年,交往十年;他們幾乎每天都見面,他一天吃幾碗飯、上廁所要花多少時間、鞋子穿幾號、喜歡什麼、專長有哪些,她一清二楚。
而她居然沒看出他根本不愛她,他其實是恨她的。
是她太傻?還是他太會演戲?
每每一想到這個問題,她的眼眶就忍不住發酸。
喀嚓,隨著門鎖轉動的聲音響起,大門被開啟,一條頎長的身影走了進來。是柳揚下班回家了。
金金立刻站起來,就要離開客廳躲進客房。
“嗨,等一下。”柳揚喊住她。她始終沒告訴他自己的名字,他也沒問,就一天到晚“嗨、喂,你、哈囉”地隨便亂叫,她也任由他喊。在生存大事面前,姓名似乎不再那麼重要。
金金停下腳步回頭看他,眼裡還是帶著警戒。
柳揚站在距離她三步遠的地方,扔過去一盒壽司。
自從她第一天搬進他家,在鎮定劑的作用下小睡了一小時,卻因惡夢而尖叫不停,他好心探看,被她兜頭賞了一罐防狼噴霧,讓他咳了一天後,他再也不敢試圖靠近她。
但是金金已經連續三天吃睡不寧,反應太差,竟然沒有接住壽司。
裝壽司的便當盒在地上滾了兩圈,翻倒開來。
柳揚驚呼。“啊!丟錯了,怎麼把我的精力餐給丟了?我——你為什麼不接好?這是我讓店家特別做的耶!”都怪便當盒子長得一樣,讓他搞混了。
金金看一眼自己有些顫抖的手,憑她現在的精神,體力,像是能夠接住突然拋過來的便當盒的人嗎?
況且,她的眼神落在他手裡的另一盒壽司上,那裡不是還有一盒,反正她也不餓,他大可吃她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