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走開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在聽到她說“你給我西裝我就告訴你我叫什麼”時,鬼使神差地停了下來。
我說,我記住你了。
第二次見面緊接而來,她瞬間擦去的淚花,嬉皮中偶爾流露出的憂傷,還有那些經不住考驗的謊言,隱隱讓我覺得,她不是隻有夜總會小姐那麼簡單。
她就像是個不起眼的盒子,有豐富的內容,每一個內容都不會讓我失望,我急於知道盒子裡面裝的是什麼,她很成功的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那天晚上她是真的生氣,甚至懶得與我拌嘴,我猜想,她是真的不想理我。
如果她第一次打電話給我在我預料之中的話,那麼之後的兩天,她讓我失望了。
她沒有找我,我也找不到她。
所以當她莫名其妙辭職,還傳出得了白血病時,我鬼使神差地站在她家門前,一邊咒罵自己像個春心萌動的少年,居然對一個夜總會小姐動了心思,一邊按著門鈴,告訴自己,我只按五次門鈴,按完,馬上就走,把她忘得乾乾淨淨。
第一下,門不動。
第二下,門不動。
第三下,門不動。
第四下,門不動。
第五下,門還是不動。
而在我轉頭要走時,門開了。
門內大眼睛女孩楞了一會,胡亂眨著眼睛,是我想象中的清純模樣,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她沒化妝的素顏,那一刻,我知道我走不掉了。
我們的故事就這樣以連我自己都匪夷所思的相遇,開始了。
朋友的表弟曾經在PUB即興唱過一首歌,名字好像叫,征服。
我不得不承認,有個女孩,只用了三個晚上,就將我征服。
而我很感謝自己沒有違背內心的意願,開始了征服她的過程。
不由自主勾起嘴角,我朝對面的Tina笑了笑,說,“這是個很長很美的故事。”
52。東子番外(一)
艾東這一晚又夢到了徐舟,高大英俊的男孩,踢球回來一身熱汗,汗從麥色面板裡一滴滴淌下來,見到他從走廊老鼠一般地游過來,嗓門大老遠就吆喝上了,“小東東,這是去哪呢喂?”
然後粗壯的手臂一把把他像拎小雞似的攬過來,牢牢圈住他的脖子,嘻嘻扯開臉皮笑,“你這小子,考砸了也不用這麼悶聲不樂的吧,跟個娘們似的。”
……跟個娘們似的。
夢裡的徐舟剛說出這樣的話,艾東就從夢中驚醒過來,擦了擦額頭上細密的汗,坐在床上直喘氣。
對那個人的愛慕是他的秘密,一直被他藏得好好的,放在心裡某個地方,等著時間將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愛意埋葬,讓它腐爛,然後某一天他可以遇見某個女人,兩個人一起養一隻狗,生個孩子,一生就這樣過去。
可是努力了很久,似乎還沒有辦法做到,至少夢中的他做不到。
心怦怦跳,艾東擦著汗下床,走到櫃子邊,抽出放在最上面紫檀色的喜帖,娟秀的印刷字型刺傷人眼。
恭請閣下攜眷光臨徐舟先生和林黛小姐的完美邂逅。
艾東扯開一絲微微的苦笑,用手輕輕摩挲著背面新郎的臉,他也在笑,用當年圈著他脖子的手摟著懷中的新娘子,終於不是記憶中大男孩的模樣,成了成熟穩重有擔當的男子。
艾東惘然地看了一眼喜帖,嘴巴碎唸了一聲“媽的”,將喜帖又塞回了老地方,垂頭喪氣躺回去睡覺。
艾東在徐舟婚禮上灌了一肚子紅酒,旁坐的老同學指著他猛一頓譏笑,搖著食指笑道,“你們看東子這傢伙,嘿,喝高了都,猛盯著舟子老婆瞧呢。”
“這光棍漢就是見不得女人,喂喂,我說東子,哥們老婆可看不得,舟子還不得戳瞎你。”
“得了,這東子的老光棍心思我怎麼不知道啊?見著女人就眼饞,舟子老婆肚子都三個月了,舟子呢,房也有車也有,老婆有兒子有,咱得理解東子,理解萬歲吧!”
喝得五迷三道的東子暈乎乎地握住身旁外號“豆豆”的大手,大著舌頭感激著,“豆豆,還是你瞭解我。老子恨舟子那混蛋,在我們這幫窮光蛋面前曬幸福,媽的。跑步比賽跑不過他,追女人追不過他,生兒子生不過他,媽的不帶這麼打擊兄弟的……”
艾東喝得一肚子酒水,晃晃蕩蕩的,捂著肚子到洗手間暢快地放了水,剛想拉上褲子拉鍊,隨意偏頭一瞥,腦門一麻,嚇得直往後退。
他以為自己喝多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