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
“嘖嘖,真看不出你心靈也有那麼美的時候。快去吧小紅帽,天黑之前一定要回來呀。”
他似笑非笑地望著我,凌厲的表情有所和緩。
康子弦終於被我推到門外了,他走了,我站在門內大大鬆了一口氣,可心裡卻有一股濃重的情緒在滋生,我深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開門探出頭去。
他站在電梯邊,即使是背影,也留給人玉樹臨風的感覺,我媽曾經跟我說過,擁有這樣寬厚背影的男人,很可靠。
我曾經一度不以為然,因為傅辰的背稍顯瘦削,我卻覺得足以讓我依靠終生。
我不知道究竟是我錯還是我媽錯,但是此刻我不想糾結於這個無關緊要的問題,我只是想對著這個男人說一些必須說的話。
我探出頭,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醞釀情緒,“咳咳……”
他聽聞轉過身來。
我們中間隔了幾步路。
我說,“那個……我知道謝謝兩個字怎麼寫。”
他不說話,幽幽看我。
我說,“謝謝。”
康子弦走了以後,我火速竄回屋內,掏出旅行時用的大包,拉開抽屜一通亂翻,草草塞了幾件衣服,又在房間裡搗鼓了一陣,確定沒有重要東西落下,鄭重拉上了包的拉鍊。
收拾妥當後,我的焦慮減輕了幾分,嚼著康子弦買回來的鬆軟麵包,就著溫熱的豆漿,握著筆,對著一張便條紙揮斥方遒。
我給他的留言是這樣的:我知道你饞涎我的美色,不過當你看到這張紙條的時候,我已經遠走高飛了,我允許你在八十歲時懷念曾經遇到過我這樣美麗的姑娘,不過前提是你能活到那麼長。不要洩氣,會有姑娘愛上你的,拜拜……
我把紙條貼在門上,方便他第一眼就能看到,然後我拎著大包,屁股一扭,毅然決然地跑路了。
不過很快我又折回來了,急匆匆再次開門,因為我忘記跟我老爹吻別了。
啵了照片裡我年輕帥氣的老爹一口,我急著走,可見角落的照片裡我老孃和老Alan可憐巴巴地凝望著我,控訴我偏心我那死鬼老爹,我投降,又回去啵了老頭老太一口,捲包奪命狂奔。
我開車去了菲哥家,我有她家的鑰匙,同樣她也有我家鑰匙,所以經常出現的情形是,我在外頭累了一天,回到家,習以為常地看著我的床上躺著個睡死過去的高個女人,然後我自己衣服一脫,也把自己狠狠扔在床上,兩個人一起睡死過去。
但是菲哥搞體育的,就連睡覺也犯職業病,經常把我的頭當排球似的拍到床底下去,問題是我的頭沒有排球那麼有彈性,所以經常第二天起床,我頭上起個大腫包,菲哥還一臉關心地問,“呀?遇上什麼搶匪了,整的這麼大個膿包。”
我媽在美國呆久了,老外混亂的關係見得多了,有段時間打電話過來都是菲哥睡得迷迷糊糊時接的,更有一次,我媽前一晚做春夢,春夢主角是我和菲哥,我們倆在滾床單,是真的真的單純的兩人在床上滾來滾去,再沒有比這更單純的滾床單運動了。可是我媽還是一覺驚醒了,她覺得老天在暗示她什麼,也不管時差,在北京時間晚上10點打電話過來,結果不幸的是,電話是菲哥接的,而當時我正把大腿擱她肚子上睡到不省人事。
談話內容是這樣的。
我媽語無倫次,“亮亮啊,菲哥在哪呢?”
菲哥被吵醒,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含糊應道,“我在床上啊阿姨……”
“那亮亮在哪呢?”
“……她也在床上啊。”
“……你們上 床了?!!!!”
“啊,早上 床了啊……”
我媽手一鬆,電話掉地上了。
第二天等菲哥把我媽那通莫名其妙的電話複述了一遍,我嗅著老太太的問話不對勁,忙打電話試探她,結果倒好,老太太已經訂好回國的飛機票了。
我媽在電話裡哭哭啼啼,說她對不起我在問問地下的老爹,早知道我是變態,還不如當初不要從手術檯上逃出來,省得我現在出來禍害別人家女兒。
我聽懵了,總算明白怎麼回事了,可真是哭笑不得,不過看在老太太瞎操心的份上,耐心解釋說菲哥的語文特好,老喜歡用縮句,其實她昨晚完整的意思是:今晚我們早就上床睡覺了,是純睡覺,睡覺的時候不運動的那種睡覺。
我心裡氣我媽胡思亂想,忍不住逗她,“媽,我們睡覺不運動的,真的,不像你和我Alan叔叔,年紀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