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痛地望見她娘發頂一夕出現的斑斑雲絲。
安國長公主還是漾著一臉疼寵的笑,慈愛的朝她張開雙手。
“來,星兒,我們回家了。”
“娘──”
直到曈星哭著投入安國長公主的懷中,直到安國長公主柔聲地輕撫她背脊哄慰著她,直到曈星被他們往花園外漸漸帶去,蘇旻淞才醒來一般地大叫追去。
“等等!梅兒不能走!”
“她是曈星,不是梅兒。”李熾糾正道。
他根本管不了她是曈星或是梅兒了,蘇旻淞氣急敗壞道:“總而言之,她不能走,梅兒不能走,曈星也不能走!”
她怎能在這時離開他呢?他還沒把誤會解釋清楚,他還沒把好訊息告訴她啊!
“蘇世子,你這話未免不恰當了。”這次開口的是安國長公主,她眯著眼睛微笑,眼中綻放的精光卻與笑意全然無關。“我是星兒的母親,帶她回府有什麼奇怪的呢?”
蘇旻淞聽若未聞,焦灼的眼神祇停留在安國長公主身後的曈星身上。但曈星卻自始至終慘白著臉,躲在母親的身後,一點回應也沒有。
她連一眼都不願看他嗎?蘇旻淞此刻的心急難以言喻,但安國長公主看他堅持的痴灼神情,不禁沉下臉色。
“沒有想到以本宮長公主之尊,竟然也會遭到阻攔嗎?”她提高了音調,威脅的意味昭然若揚。
蘇旻淞是不可能接受威脅的,可是聞訊而來的嘉靖公卻不然。
“長公主,您何時大駕蒞臨敝府的,為何不事先通知一聲呢?也讓我們能好生招待呀!”
蘇振寰認得這位長公主,當年韋太后生前就對這位唯一的親生女兒萬般寵愛集於一身,死後也不忘關照,一道病榻遺詔讓事母至孝的皇上至今見到她也不得不多讓她三分。
“不用了。”安國長公主隱隱冷哼。“世子的盛情款待已教人吃不消了,本宮現在可不敢想像你們的招待之道還會是什麼呢。”她暗諷蘇旻淞的無禮。
蘇振寰不禁臉色大變地斥責兒子,“昱淞,你還在做什麼,不趕緊退下!”
“爹!”蘇旻淞驚訝地瞪向父親。
“嘉靖公,現在本宮可以帶我的郡主回府去了嗎?”安國長公主不理蘇旻淞的反應,微笑地問著。
“請,請。”蘇振寰甚至親自送她們出花園大門。
蘇旻淞不禁搖頭,他覺得這情形真是荒謬至極。“爹,我不能讓她走!”他想追出去,蘇振寰卻橫身擋住了他。
“住口!”蘇振寰面色鐵青地瞪著他。“我以前教過你事情有輕重緩急,這些你全都忘了嗎?”
“可是──”可是對他來說,梅兒的事便是世間至重、至急的呀!他還想抗辯,卻被蘇振寰截斷。
“你就是硬要惹禍上身,就是非要連我們全家都被你拖累、大夥一起受罪嗎?”他壓低了聲音說,“長公主不是我們惹得起的人,你懂不懂?”
在父親炯炯的眸光逼視下,蘇旻淞不禁抿白了雙唇,他望著父親再認真不過的瞳眸,就是無法明白一件事──
為什麼不到一夕之間,他的世界就完全變調?而他的幸福、他的梅兒卻會變成了他的“惹禍上身”呢?
京城中的安國府久未人居,一時要整頓也來不及,曈星母女索性借住李熾府邸。
進了客軒,曈星從未歇止的眼淚還是持續地如雨落下。安國長公主靜靜地凝睇了她一會兒,而後鎮定地回頭朝所有從璇州跟來的侍女們揮手,要她們全都安靜地退下。
房門被輕巧地帶上後,屋內也只剩下她們母女兩人了。
安國長公主輕移蓮步來到曈星的身後,溫柔的手搭上了她的肩。“星兒,別哭了。”
曈星不語,只是繼續落淚。
安國長公主不禁深深嘆了口氣,哀憐地望著女兒。“星兒,你真那麼愛他嗎?”
這次曈星卻疾如閃電般地回過身子來,她瞪大了水眸望向母親,搖頭喘息著道:“不,你不能打他的主意。”
安國長公主卻無辜地笑。“星兒,你在說些什麼?什麼打他的主意?”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麼!”曈星捂著胸口低叫了起來,“不!我寧死也不會讓你動他的!”
“星兒,娘絕不會讓你死的。”安國長公主也沉下了眉。
“如果他死了,我也不想活了。”曈星望著母親,一字一句,但是真心。
安國長公主冷睇著她堅決的表情,閉上了嘴,心中似乎在衡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