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對了,叫我悅悅就好——”說完,她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小二端來的幾樣小菜和熱騰騰的白米飯上。她已經有好久不曾看過白米飯了,不禁摸了摸小腹,口水直流。
“這些都是粗茶淡飯,你們一定吃不習慣吧!”鈺銓小心翼翼地說著。
“這些正好!”見霍毅動了筷,悅悅也毫不客氣地舉箸就食。
蘇鈺銓怕又說錯話,直叫人添菜加飯的,閒話一句都不敢多說。
霍毅一副看好戲的神情,氣定神閒地飽餐一頓。
直到杯盤狼籍後,客舍的小二領著他們到鈺銓訂好的房間。
霍毅想和鈺銓好好聊一聊,於是將行李放好後,退到了房門邊,看了看筋疲力竭的悅悅,“折騰了一天,你好好的梳洗、休息。明天我會派人來叫你。”
他離開房間,正想關起門時,悅悅喊了一聲:“喂!”
“怎麼了?”霍毅又開了門問道。
“你、你告訴人家我是從國外回來的,這、這種漫天大謊,未免也太、太荒唐、太離譜了、太不可思議、太——”悅悅終於忍不住地說了。
“你放心,別太——在意,反正再難捱也只要三個月就好,你是個聰明的女孩,我想我們會應付得來的。”霍毅故意加長“太”字,忍著笑輕聲安慰著她。
“你騙人家我是從英國回來的,可是我根本連半句外國話都不會說。”
“這又有什麼?我自有辦法。好了!你連從英國留學回來的蘇鈺銓都唬過去了,還有誰你會騙不了,對自己有信心點。”
“是沒錯,可是……”悅悅總覺得不妥。
“好了!你去睡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說。”霍毅不耐煩地說道。
“好!明天的事明天再說!我告訴你,我要是扮不來,你可別怪我!什麼我話多,就是不知道的人才會說的多、問的多。越是凡事清楚的人,就根本什麼都不必說。”悅悅見他不耐,心裡也是有氣,他什麼都不對她明說,叫她怎麼做?
“扮不來?別忘了你的賣身契還在我這裡,咱們的約定如果行不通,你知道我會怎麼做的。”霍毅板起臉,正色說道,神情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憫。
他砰地一聲關上了房門,留下悅悅一個人站在空曠的房裡,心底直打冷顫。
天才剛亮,悅悅就聽見門外有人叩門。
悅悅揉了揉眼,起身上前一開,只見一個婦人,手裡捧著一疊衣服,笑容滿面地走了進來。
“打擾了!我是這小客舍的老闆娘,你叫我一聲尤大嫂就好了。這一夜睡得還安穩吧?”尤大嫂放下衣物,上上下下地對悅悅打量了一番。
“還好,你——”悅悅還弄不清楚狀況,驚怯地退了幾步。
“霍太太——”
“叫我悅悅。”悅悅不自在地說著。
“悅悅?真是可愛的名字!霍先生對你真好,他說逃難的路上你被人搶走了所有的衣箱,他特地叫我來替你從頭到腳、好好準備周全。來……這些是我從前的衣服,天才亮,臨時先湊和湊和,等會兒我就出門去買。這些衫子樣式是花俏了些,可是給年輕的姑娘穿正好,說來也不怕你笑話,想到我從良以前,穿這衣服不知道迷死了多少王公貴族。”尤大嫂攤開了一件有著綠色繡花滾邊的粉紅小襖,神情充滿懷念,將衣服在她富富泰泰的身材上比來比去。
從良?她該不會是妓女從良吧?悅悅突然明白了,她也見過青樓女子,想到自己也命運坎坷,幾乎要成為那種人,不禁對尤大嫂起了相惜之心。
“謝謝您,尤大嫂,這衣服美極了!”悅悅由衷讚美。
“真的?你喜歡就好,等會兒我到街上去替你買些衣物,還有首飾、髮髻,霍先生給我的錢可不少,保證讓你滿意。”尤大嫂第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好心的小姑娘,一般女人知道了她從前是那種歡場上的女人,往往都會對她起戒心、退避三舍呢!她最痛恨的就是一些道貌岸然、自視清高的人。“來來來……讓我好好瞧瞧你,這頭髮啊——要梳好,還有這沒有血色的小嘴巴,要點上蔻丹,這濃眉像堆亂草一樣,讓我好好幫你修飾一下。然後再在這個鵝蛋臉上撲些粉、兩頰邊再塗些胭脂,唉喲!如果你再多長點肉,可是個不折不扣的小美人兒呢!”尤大嫂攏起悅悅散亂的頭髮,仔仔細細地盯著她精緻的五官瞧,再加上自己的一些想象力,磨刀霍霍已等不及要好好改造悅悅一番。“尤大嫂,您長得也不差,我猜您年輕的時候,一定是人見人愛的大美人。”悅悅從前跟著父親在官爺家幹活,奴婢下人裡的閒言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