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你怎麼樣?”
阿醜還未說話,就先吐出了一大口鮮血,她那雙清純的眼睛裡,帶著死一般的沉寂,“皇上,阿醜是不是要死了。”
蕭之軒低下頭,吻了吻阿醜帶血的嘴角,滿眼的寵溺,“怎麼會,朕在這兒,誰也帶不走朕的半夏。”
阿醜眨了眨眼,淚水便滾滾的流了下來,”皇上不用騙臣妾,臣妾的身體臣妾自己知道。“阿醜每說一句話就要喘好長時間,”臣妾的身體現在內裡已經潰爛了,很快就會蔓延到表面,雖有仙醫說臣妾的病必須用皇上的血做引,心頭肉做料,可臣妾怎麼能喝皇上的血吃皇上的肉。“
蕭之軒的嘴唇動了動,涼風吹起撒花的軟簾,掛在兩旁的銀鉤子也跟著晃動了起來,有什麼不可以的,“李公公,給朕拿把刀來。”
蕭之軒的話剛落,殿內就跪了一地的奴才,“皇上不可!";
太后更是拿著鳳頭柺杖猛的往蕭之軒身上砸,“你個不孝子,你是想氣死哀家嗎?”
殿外的花落了一地,太后想起很久以前,薛大將軍也是這般的跪著地上,懷裡抱著他的妻子,滿臉的寵溺,一字一句吭聲有力的說道,“臣現在愛的是臣的妻子,請太后娘娘自重。”
她和薛大將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兩人感情深厚已有婚約,可誰知道她的父親貪戀權勢將她送進了宮,她哭過鬧過都無濟於事。先皇去世後,她的兒子還太小,權臣當道,那時候的她在宮裡過的很苦,要不是有薛大將軍的庇護,她早就不知道死到那個旮旯了,本以為薛大將軍和她一樣還喜歡著彼此,可沒想到妾有意郎已無情,他喜歡上了他的妻子高氏,那個風華絕代的女人。她看著她深愛的男人對別的女人柔情四溢、小心呵護,她的心就像針扎一樣的難受,她忍了三年小心謀劃,終於整死了那個女人,看著她七竅流血,面目全非,痛苦的猙獰著死去,她才感覺解了口氣。卻沒想到她的女兒進了宮,還漸漸的迷住了她兒子的心,她不能忍受,幾次三番的陷害沒有整死那個小賤人卻讓她更加的走進了她兒子的心底。就像此刻她的兒子要為那個小賤人割肉流血,氣的她五臟六腑都絞疼,兩眼直冒金花,耳朵發痛。
當蕭之軒手中的尖刀刺進了他自己的前胸,繞著胸口打轉時,太后直挺挺的暈了過去,她沒想到她的兒子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在乎那個小賤人,難道這一切都是命嗎,是那個女人回來報復她了嗎,那一刻兒太后渾身散發著暮靄的蒼茫,她沒有了求生的*,還有什麼比這報復來的更猛烈嗎。
煙花三月,霧濛濛的海面上飄著一艘鄔蓬小船,船外下著淅瀝瀝的小雨,偶爾船槳會觸碰到水裡的海藻,惹的歡快的魚兒在他們身後追逐。
蕭之軒將瘦的只剩下骨頭的阿醜抱到艙外,“半夏你看這多美,我們以後每年都來著好不好。”
阿醜勉強的笑了笑,然後伸出細長的可見青筋的手觸碰著艙外的雨滴,冰涼涼的,一直涼到了心底。
阿醜將目光望向不遠處的拱橋,那上面零星的走著幾個人,都撐著花紙傘不緊不慢的走著,欣賞著雨中美好的畫面,“皇上你還記得那拱橋嗎?”
蕭之軒的目光有些茫然。
阿醜放下了手,眼色有些失落,是呢,你怎麼還會記得,“那年,臣妾十三歲生辰,鬧著臣妾的奶媽非要去父親和母親初次相遇的拱橋看一看,那天也是下著這樣的小雨,臣妾甩掉跟著的僕人,打著一把很美很美的花紙傘走在拱橋上,就是那天我遇到了我的大哥哥,那時候的他很狼狽,被很多人追著,他跑的太急將臣妾撞到了水裡,臣妾一慌掉下去前也拉住了他,就這樣我們兩個都掉到了水裡,而那些追著他的人還不放過他在岸邊用東西捕撈他,臣妾跟哥哥學過游泳,就拽著他遊向一個很大很大的帆船底下,藉此躲過了哪些人的追殺,而我們兩個人卻被那條船帶到了一個偏僻的山上,那天那座山上也下著很大的雨,臣妾的身體不好,一直打顫,他脫下他的外套用雙手在臣妾的頭頂搭起了一個避雨的港灣,直到現在臣妾還記得他的笑容,他笑起來很好看,嘴角微微上挑,像最美的臘梅清新冷冽而又嬌豔。那個時候的他像個笨拙的小孩,什麼都不會,臣妾教他怎麼爬樹摘果子,教他怎麼撲魚,教他怎麼設定陷阱抓獵物,他同時有很聰明,什麼東西一教就會,他會爬到樹上給臣妾摘果子,他會走下池塘給臣妾抓魚,他會挖土坑鋪稻草給臣妾獵動物,那段時間是臣妾過的最美好的日子,後來臣妾的家人尋來,分開的時候,他將一朵臘梅絨花插在了臣妾的頭髮上,他說,等臣妾長大了他就會來娶臣妾,讓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