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請等等……”那下人說著,慌慌張張地跑回府裡去。
“屯齊,”這時,騎在馬上的琮祺下馬,走了過來,“你跟人家說了什麼?”
“回貝勒的話,”屯齊彎腰回答,“我只說是十一貝勒拜見。”
“我看他一臉驚嚇,你說話應答可客氣?”琮祺神情嚴肅。
初次拜會未來丈人,他可不希望給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屯齊非常客氣。”屯齊恭敬地回答。
這時,只聽府裡有人匆匆忙忙的跑來。不一會兒,剛才的下人跟一名藍衣中年人有些緊張的走了出來。
藍衣中年人爾雅斯文,一看就知道是飽讀詩書,肚子裡有文墨的人。想必他就是寶兒的父親崔學儒了。
崔學儒聽下人說京城的十一貝勒拜見:心裡忐忑不安,急急忙忙的跑了出來。見門外站著一位氣宇不凡的男子,他想也不想地就要屈膝行禮。
“崔學儒參見十一貝……”
“不……”琮祺連忙制止了他。讓未來丈人跟他行大禮?這哪行?
崔學儒一臉困惑,“貝勒親臨寒舍,為的是……”他一輩子沒跟權貴打過交道,也絕不會有機會認識所謂的王公貴族,怎麼今天卻突然來了個皇親國戚?
“提親。”琮祺的回答簡單扼要。
崔學儒一聽,瞪大了雙眼。“提……提親?”
“府上有個閨女名寶兒,不是嗎?”看他如此錯愕,琮祺不感意外。
“是……是……可是她……”怪了,他家女兒什麼時候出名到京城去了?居然連身分尊貴的貝勒都大老遠跑來提親?
“可是?”琮祺疑惑,“難道她已許親?”
“不,那倒沒有。”崔學儒面有難色,“實不相瞞,小女前些時日為了逃避小人替她安排的親事而離家,回來之後她聲稱已與人私訂終身,恐怕她……”
聽完,琮祺撇唇一笑,“看她大剌刺的,倒是守信。”
“咦?”崔學儒一怔。
“未來丈人,”他唇角一勾,“我就是與她私訂終身之人。”
“啊……”崔學儒瞠目結舌,因驚訝而張大的嘴久久無法合攏。
“小姐,你快下來啊。”後院裡,丫頭春蘭抬著頭,焦急地看著樹上。
樹上,只見寶兒手裡輕捏著一隻雛鳥,費力地想把它放回鳥巢去。
見她在樹上險象環生,春蘭擔心極了。“小姐,危險呀……”這小姐一回來,她就沒太平日子可過。
寶兒小心翼翼地爬上樹梢,伸長了手想把雛鳥放回巢中。“噫。”她努力把手臂拉直再拉直,終於順利地將雛鳥送回它的母親及兄弟姐妹身邊。
她很有成就感地往著樹下一笑,“春蘭,你瞧,我這不是成功了。”
“是是是,你快下來吧。”
“知道了。”寶兒說完,開始下樹。
也許是事情成功了大半,她有點鬆懈,腳下一滑,手又來不及抓穩,整個人便往下一墜——
“啊!”寶兒腦袋一空,她甚至不知道尖叫的是她自己,還是春蘭?
不過,她猜想自己這回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不,不行啊,她還沒等到他來呢!
突然,兩隻強而有力的勁臂牢牢接住了她——
她發覺自己掉進了一個寬闊溫暖的胸膛之中,還來不及回神,卻聽見熟悉的聲音……
“你總喜歡這樣嚇我嗎?”
她陡地一震。這聲音是……不,這真的是她等了一個月的那個人的聲音嗎?
她慢慢地,懷疑地轉過身,看見了一個結實的胸口。再慢慢往上看,她終於睇見了那張臉……
“你又在做什麼?”一個月不見,琮祺幾乎想將她緊擁入懷。只是一旁有丫鬟在,他不好失態。
寶兒的樣子沒太大變化,只是看起來有點消瘦。“你瘦了?”
看見他的臉,聽著他的聲音,寶兒卻還覺得這像夢一樣。他真的來了嗎?
跟他分開後的每一天,她都在想著他,擔心著他。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她越發覺得自己好像永遠都見不到他了。
她知道他有個要命的秘密任務,她擔心他一進京就丟了性命,她……她怕自己一輩子都等不到他來……
這是真的嗎?他真的就在她的面前?她痴痴地,半信半疑地看著他……
“寶兒?”見她望著自己發怔,琮祺微皺起眉頭,“你怎麼了?”
“是……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