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凡清心裡本就不悅,聽到林若蘭這句不冷不熱的話,更是多了幾分煩躁,電梯到達樓層,剛開啟個縫,還沒等林若蘭走出去,孔凡清就先一步按下了關門鍵,修長的手橫在門側,剛好擋去了她的出路。
“還記得在易家的那天晚上嗎?”
四目相對,林若蘭看到孔凡清深藍色的眸底有火光在隱隱跳動,額頭的青筋也若隱若現,林若蘭知道他這是真怒了,卻不知他為什麼提起在易家的那個晚上,那天的記憶她全部沒有了,只知道自己中了藥,聽他這麼一提,不由得心跳加速,別開臉去。
“不記得。”
“你喊了他的名字。”孔凡清說的極慢,清清冷冷的聲音一字一頓竟越發顯得陰冷至極,令林若蘭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什麼?那天晚上,她居然喊過Farrow的名字?
心一沉,林若蘭大腦飛轉,想要找出一個能夠合理解釋的理由,結果想來想去,想了半天,卻發現除了喜歡Farrow她居然沒有第二個理由來解釋這件事。
林若蘭的沉默令孔凡清的眸子越發的深沉了,他看著她,許久,低聲道:“算了。”說完,電梯的門便應聲開啟。
林若蘭看著孔凡清緩緩走出電梯,那清冷的背影竟沒由來的讓她有些不舒服,這種被他誤解的感覺……似乎,不大好。
孔凡清走出電梯,滿腦子都是林若蘭剛剛對著Farrow那柔美的笑,還有那甜甜的嗓音。還有那天晚上,在車上她風情萬種的樣子……深深吸了口氣,他眉頭緊皺,一種奇怪的感覺充斥著左胸口,那種莫名的情緒令他心底越發的煩躁起來,他揉了揉太陽穴,開啟房門,剛一進門,電話便響了起來。
他瞄了眼號碼,隨手接過,電話那頭便傳來李尚言的聲音:“凡清,大收穫,我找到了刺刀的IP,沒想到他人居然就在A城。”
聽到刺刀二字,孔凡清清冷的眸光閃了閃,好似想到了什麼一般,扯開了襯衫上的幾個釦子:“能查到他最近有沒有跟林若蘭聯絡嗎?”
“小CASE!”李尚言輕鬆的說了聲,只聞那頭噼裡啪啦一頓敲鍵盤的聲音,不一會,便聽到李尚言說道:“聯絡過,而且不止一次。他們主要的談話內容都是關於東方女王謀殺案,似乎進展不比我們小啊!只有上次他們……啊,慘了!被發現了!”
聽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孔凡清眸光微斂,知道電話那頭的人此刻已經沒心思接電話了,便隨手掛了電話,扔到沙發上,等他忙完再打過來。
東方女王謀殺案,既然她會著手調查這個案子,那麼她就不可能不知道Farrow在這個案子裡具有重大嫌疑,難道她今天下午的舉動,是為了刻意接近他?
那麼那次在車上呢?
在林若蘭的身上似乎總有一個謎團纏繞,而東方女王謀殺案就是這個謎團的中心。恰巧,他也對這個案子有著無法割捨的執著。
林若蘭,你究竟在隱瞞些什麼?
*
回到房間,林若蘭洗了個澡,可腦海裡總是迴盪著剛剛在電梯裡,孔凡清那清俊的面容,還有那句風輕雲淡的算了,那深藍色的眸子像海一般,深不見底。她總是看不透他,就連剛剛,她也不知他那眸底深處隱含的怒火到底是因為什麼,雖然,被他誤會的感覺有那麼點的不好受。但,他們終歸是陌生人不是嗎?
她不是忘恩負義的人,也記得孔凡清一次次的出手相助她才得以幾次脫險。但越是如此,她卻越想將他推開,他有著美麗的未婚妻,有著完美的人生,光明的未來。她不是不知道,因為前幾次的交集,她和孔凡清的緋聞已經風靡一時,曾經名兩袖清風清廉為政的孔凡清,現在被記者寫成了,攀權附勢的小人,因為林家財大氣粗就與林家小姐打得火熱。
雖說孔凡清對此並不在意,但她卻不能視而不見。舒凌登門送請帖時說的一字一句,她之所以沒反駁,一方面是因為不屑,另一方面多少也是因為心有愧疚。不得不說,如果撇開有色眼鏡來看,孔凡清的確是她這兩生兩世所見過的所有男人當中,最為出色的一個,他清冷傲然,一身傲骨不染塵埃。她是真的不想將他拉進這趟渾水。
她是一個已經死過一次的人,本該無所畏懼,可不知為何,每次面對孔凡清的時候,她都有一種無所遁逃的慌張感,所以每一次,她都倔強的偽裝自己,然後盡力讓自己離他越遠越好。
林資業不知道,他只當自己是林若蘭,所以想將世界上最好的一切捧到她的面前。可這一切,她受之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