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對。”
沈耘來到家長們面前,搖了搖頭,忽然冒出這樣一句話來。
面對這位陌生的家長,其他人本來就非常關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來,就更加讓人關切了。
沈耘面前一位大姐便好奇地問道:“小沈啊,你說什麼不對?”
“這些老師們講的課,不對。”
沈耘的表情非常嚴肅,可是說出來的話卻讓大傢伙有些樂了。這有什麼不對的,反正孩子現在這個時間段就是送來讓老師看管的。
只要講授的內容比較正,管他講什麼——這基本上是所有家長的共識。
何況,老師人家專業的,而沈耘他只是一個軍人。一個外行批駁人家內行做的不對,這不是瞎搞麼。
“小沈,別鬧了。這些老師都是專門招聘的優秀幼教,講課怎麼可能出錯。我看你就是剛回來太緊張了。”
沈耘跟這位大姐對話的時候,一位同樣穿著軍裝佩戴文職軍銜的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
閒聊的內容顯然他已經聽到了,湊到沈耘身邊,衝其他家長點點頭,而後問道:“這位同志,不知道你是哪位孩子的家長啊?”
“這是咱們幼兒園的園長,小沈,你可別瞎說了啊。”
大姐有意提醒,沈耘點點頭,而後向這位園長敬禮:“園長你好,我是沈耘,是沈一心的家長。”
提及沈一心,這位園長了然。
“原來是小一心的爸爸啊。你第一次來這裡,大概不知道,我們幼兒園的教室配置,在整個京城來說都是排的上號的。”
指了指教室裡那位年輕漂亮聲音甜美的女老師,園長笑著解釋:“小林就是其中的翹楚,她可是取得了兒童心理學碩士學位呢,整個幼兒園就屬她最能帶孩子。”
聽了這麼一大通解釋,沈耘搖搖頭。
“我說的不對,並不是指她說的東西有錯,而是說講這種故事不對。”
沈耘沒有想到,一句話居然讓這位園長炸毛了。
“你說我們老師講革命故事不對?咱們這裡是軍區大院附屬幼兒園,跟別的幼兒園不一樣的。愛國教育可是咱們這裡的特色,你居然說不對。”
看著沈耘,園長似乎有些氣急敗壞:“你這樣說,對得起你作為軍人的身份嗎?”
兩人的對話成功讓其他家長圍攏到了兩人周圍。
聽到園長的話,不少家長深以為然地點頭,更有不少上了歲數的人開始附和。
“沒錯,不進行愛國教育,哪能體現出咱們軍人家庭的特點。小沈,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
“就是,作為現役軍人,居然不願讓自己的孩子接受愛國教育,真不知道你們單位這政治工作怎麼做的。”
有時候,不得不佩服有些人扣帽子的水平。沈耘當然清楚這些人想的是什麼,可在這種問題上,即便自己面對的可能是很多首長的家屬,他也不得不表述自己的觀點。
“雖然,我僅僅是一名少校,可是,你說我思想有問題,我倒是真的想跟你們好好比較一下。”
“我沈家三代單傳,到了和平年代,我依舊從軍入伍。如果我思想出了問題,那我隨便在部隊混幾天就可以復員,何必還穿著這身軍裝。”
“脫掉這身軍裝,用市儈一些的說法,我的生活比現在好不止一百倍。我又何必經年久日離開家,連自己的孩子的學校都第一次來?”
“我經歷的戰鬥大大小小不下三十場。如果我思想出了問題,我能不能站在這裡,還是個問題。現在你跟我說我們單位政治工作不怎麼樣?”
連番的質問讓這些家長乖乖閉嘴。
榮譽對沈耘來說,現在就跟生命一樣重要。這些家長不僅在質疑他,還在質疑他的單位,這如何能忍。
經歷過數十次生死累積的氣勢一旦爆發出來,哪裡是這裡很多人能夠承受的。
看到場面歸於安靜,沈耘這才平復了心情,小心地道歉:“不好意思,涉及作為軍人的榮譽,我失態了。但是在這裡,我依舊要說,錯的就是錯的,哪怕你們想法是好的,照樣是錯的。”
教室外的嘈雜讓裡邊的講述孑然而止。
被稱為小林的老師走出來觀察情況,而班裡的小朋友則好奇地趴在門前。
作為大姐大,小一心立刻看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爸爸。
也不顧有老師在場,瞬間邁開腿跑到沈耘身邊,甜甜地叫了一聲爸爸。
沈耘抱起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