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耘口中說的第一道懸崖,在行軍一個小時之後,便攔在了隊伍面前。
崖高十一米,黑夜中打著強光手電,倒是也能看清楚上邊稜角分明的岩石。
只是,按照這個傾斜的程度,沒有任何保護措施,想要順利爬上懸崖的話,危險係數實在太過巨大。
陸青這會兒是真的相信沈耘沒有留手了,對待警衛連,確實比其他連隊還要狠的多。
誰上,誰都有生命危險。要是白天還好些,但夜間光線這麼暗,強光手電對攀巖的危害甚至還超過了黑暗。
在這個時候,沈耘默默地卸下了身上的裝備:“李連長,這條路線是我提出來的,這第一道坎,就由我來替大家推平吧。”
“這怎麼可以。”
警衛連長本能地拒絕,雖說沈耘的話沒有錯,但這次急行軍的主體是他警衛連。如果讓沈耘首先趟這個雷,他的面子往哪裡放?
“沒什麼不可以,繩子給他。”陸青忽然插了一句嘴:“沈耘,記住,證明自己的機會只有一次,無論如何,注意安全。”
從戰士手裡接過繩索緊緊綁在自己身上,沈耘點了點頭:“團長,您就放心吧。雖然我入伍時間不太長,但從來沒有打過無準備之仗。”
說完徑直走到崖下,頭也沒回吩咐戰士們:“開啟三個強光手電,其他都滅掉。第一個燈,向右十五度,三米……”
三個燈的位置,沈耘有絕對的要求。
當燈光打在這些位置的時候,沈耘先看了一下第一個燈的覆蓋範圍,點了點頭,隨即將手搭在了眼前凸起的岩石上。
三米的高度,沈耘爬的非常快,短短兩分多鐘便已經超過了燈光中心的水平線。
繼續往上爬了約摸一米多,沈耘忽然開口:“第二盞燈,以我現在位置左上十五度兩米。”
燈光移動的時候,沈耘的頭一直扭在右邊。當位置確定之後,下邊的戰士叫聲好,沈耘便開始繼續爬動。
隨著位置逐漸升高,沈耘的速度也逐漸慢了下來。
轉眼間竟然是連六米的線也過了,看似路程過了大半,但真正危險的時候,才剛剛來臨。
沈耘艱難地往上爬,第三道燈光的位置倒是剛剛好,沈耘沒有浪費力氣再去調整。足足十五分鐘過去,沈耘終於爬到了第十米。
此時他的身體與地面儼然有了一個八十度的傾角,情勢可謂到了最危急的時候。
只要這個時候他抓住岩石的手臂稍微有一點鬆勁,那的身體會立刻從上邊掉下來。
就連陸青,此時也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沈耘在這個時候忽然停了下來,他的頭開始向兩邊張望。之後的二十秒內,他一直保持著這個動作。
在下邊的人催也不是,不催也不是,眼巴巴看著沈耘就這樣靜止在最後一米處。
握著第三支強光手電的戰士,這會兒手臂是真的有些酸澀。可是,他卻根本不敢有一絲晃動——生怕因此干擾了沈耘的判斷,造成不敢想象的後果。
屏住的呼吸似乎都有些困難了,就在大家小心換氣的時候,沈耘忽然間動了。
只見他雙臂猛地一縮,身體迅速藉助慣性往上升了一點。
趁著這一點升起的高度,沈耘居然將右臂直接搭在了距離崖頂僅有三十公分的一塊巨大岩石邊緣。
隨即又是如此一下,居然趁著巧勁將身體徹底送上了崖頂。
這會兒所有人都長舒了一口氣,警衛連長更是高聲叫喊:“沈參謀,你是好樣的。”
沈耘可沒有興致聽他這麼吹捧,將繩子扔下來,重新帶上去好幾盤繩子,沈耘很快便將這些繩子的一端緊緊綁在崖頂幾棵可以承受人體重量的樹身上。
半小時過去,警衛連所有人全都爬上了崖頂。
將繩子收拾起來,沈耘重新背起自己的裝備,笑著看向陸青:“團長,咱們可該出發了。不然不能按照規定的時間到達那處丘陵下邊,戰士們明天的精神狀態可會受影響。”
沈耘的表現徹底征服了陸青,聽到沈耘這麼說,當即點頭:“既然這樣,那就走吧。”
……
沿路的辛苦自然不必說,但是警衛連是真的沒有一個敢罵沈耘是孫子的。因為他們一路上的表現,誰都比不上沈耘。
雖說沈耘的腳底也磨破了,但是沿路人家根本就沒有叫喊過一聲。到了最後一段的時候,沈耘更是將兩名戰士的裝備各取了一半塞到了自己的背囊裡。
一群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