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紙免責協議書,沈耘等人便將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都交到了教官團的手裡。
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像那位少校一樣有脾氣。
激烈的思想鬥爭一直持續到天將薄暮,逐漸暗淡的光線催促著所有人做出了最終的決定。
到底,還是有人選擇了退出。
那夕陽下寥落的背影,讓遠離了隊伍的沈耘似乎也感受到了他們內心的悲涼。
“他們不算是孬種,只是接受生死的準備時間更長一些。”似乎看穿了沈耘的心思,這名教官淡淡地說道。
沈耘有些訝然,他完全沒有想到,這些成天將兵王精英等等詞彙看得跟狗翔一樣的人,居然會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來。
眼高於頂的他們,這個時候不應該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來蔑視這些選擇離開的人麼?
看著沈耘的那奇怪的眼神,這名教官笑了笑:“我新兵第一年就參加過一次選拔,那次我也選擇了放棄。不過後來,”
拍了拍胳膊上的臂章,帶著幾分感慨繼續說道:“有了準備,就會再次回來。他們這些人裡,估計很少有我這麼幸運能趕上兩次選拔的。”
“不過相信戰爭來臨,他們一樣會衝在前頭。”
遙遙觀望,讓沈耘欣慰的是,自己宿舍其他九個人,居然全都選擇了留下。
回到宿舍等待室友們回來之後,沈耘笑著迎接上前。
“看來,咱們一個鍋裡攪馬勺的日子還長著呢。”
華國新跟沈耘對視一眼,而後哈哈大笑起來:“說真的,我是真想不到老沈你居然會第一個走出去簽字。”
“我華國新自我感覺也算是響噹噹的漢子了,沒想到居然還落後你一步。”
“先後不重要,重要的是咱們都還留在這裡。”管繼偉說出了這樣一番耐人尋味的話,讓宿舍在沉默了幾秒鐘之後,迅速爆發出一陣郎朗笑聲。
一夜無話,當帳篷外的天色依舊是一片漆黑的時候,緊急集合的哨音忽然響起。
鬆散了好幾天,很多人壓根就沒有做好這方面的準備。
當懲罰再度上演之後,龍飛雲帶著小喇叭,笑眯眯地走到眾人面前,在強烈而熾熱的燈光下,抬起喇叭說道:
“很高興再次見到你們,我是你們的體能訓練教官,你們可以叫我龍頭。”
“天氣這麼涼爽,咱們是不是應該搞點事情。現在,重灌五公里,最後十名,沒有早飯吃。”
重灌,這不是集訓基地的專利。
但是能夠將武裝越野直接定義為重灌的,或許只能是在特種部隊。
在場的不論是什麼兵種,統統負重35公斤,沒有任何一點商量和折扣可打。
沈耘自然是最為矚目的一個,因為書蟲對他的特殊照顧,從那天開始沈耘身上的負重就很少取下來過。
很多人都在擔心沈耘的身體,畢竟這樣負重對肌肉組織和神經系統都有非常強的壓迫。基地醫務室的醫生甚至好幾次給沈耘送藥。
然而他們都不知道,沈耘身體內藏著多麼驚人的秘密。
當沈耘再一次回到基地的時候,就在集合的地點,幾大桶熱湯和幾筐饅頭擺在了他們面前。
“每人一碗湯兩個饅頭,都給我快點。”
湯,是蛋花湯,是蛋花可以忽略不計的湯。
饅頭,是白麵饅頭,是用力一捏瞬間會被壓縮成兩根手指併攏般粗細的饅頭。
就這點東西,連剛才五公里消耗的熱量都補不回來,然而即便這樣,最後十名還沒有這個待遇。
看著大傢伙在短短一分鐘內狼吞虎嚥地吃過東西,龍飛雲點點頭:“很好,吃飽喝足,接下來咱們再玩點遊戲。”
“十點鐘方向,就是你們的遊樂場。都愣著幹什麼,趕緊給我過去。”
提醒總是伴隨著激烈的槍響,一言不合就放槍似乎成了龍飛雲他們的家常便飯。但不得不說,這種手段確實非常有效。
槍聲後發先至,瞬間讓所有人如跳脫的兔子一樣迅速向十點鐘方向逃竄,然後,到了地方,便傻眼了。
眼前是兩個深坑,坑裡注水之後,水面距離地面也有一米高。趁著月光的餘韻,可以看到水面上各種蚊蟲肆虐。
沈耘感覺自己已經有些習慣龍飛雲他們將這些惡劣的東西叫的那麼美好,根本不用人催,在其他人還愣著的時候,放好長輩直接跳進了水坑。
果然不出沈耘所料,不遠處龍飛雲的聲音再度激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