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這或許是對沈耘在這場演習中最為合適的概括,東南軍區如何總結如何覆盤,都跟他沒有了任何關係。
當然了,猛虎營有他這位親身經歷過演習的營長,在覆盤和學習方面,自然獲得了很多其他單位無法直觀講述的東西。這些獨有的內容,便成了猛虎營戰鬥力更進一步的直接原因。
不過,一則新的通知出現在所有人面前的時候,猛虎營不免也生出了一些浮躁。
金陵攻防的一次演習,帶給全軍的影響並不僅僅的拋開束縛全面模擬實戰所產生的思想衝擊,更為現實的是,藉由此次演習的餘波進行的一些區域性調整。
原來的軍區改換為戰區,隨之而來的,是單位的調整。
調子,是定下來了,但編制的取捨還是未知之數。眼看著不少單位都穿出了要被裁撤的訊息,猛虎營便開始遭受這種風浪的波及。
安黎自從被自己的老首長教育了一番之後,這大半年一直都不曾太過干涉合成營的軍事訓練,當然,同沈耘也沒有像霍啟民那樣親切。
但營裡近期人心浮動,迫於壓力,安黎不得不直接找到沈耘辦公室。
在此之前安黎從來不會主動找沈耘,所以看到他的身影,沈耘是有些驚訝的。
起身給安黎倒了茶水,而後坐在安黎對面,沈耘這才好奇地問道:“教導員,出了什麼事?”
“營長,難道你就沒有發現,最近咱們營裡氣氛有些不對頭麼?”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如果沈耘後知後覺,那安黎是真的要鄙視他了。好歹也是被人稱為軍界新星的人,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還這麼遲鈍確實名不符實。
見安黎還有些考量他的意思,沈耘笑了笑:“您是說關於調整的事情吧?這個我知道啊。”
“我在路上已經好幾次聽到有戰士抒發對於調整的恐懼情緒,如果現在不盡快做好戰士們的工作,我怕對咱們的訓練和生活都會產生極其嚴重的影響。”
這倒不是安黎誇大其詞。
軍隊這種機率嚴明的笛梵,一旦官兵被某種負面情緒左右,後果確實很嚴重。
出乎安黎的預料,沈耘點了點頭之後,卻並沒有露出驚慌的表情,只是非常平靜地問他:“那教導員有沒有關於咱們營調整的訊息?”
安黎還真是被問住了。
他確實沒有聽說過猛虎營調整的事情,不過這種事兒,不傳似乎也不代表就不會有吧。
他們西部戰區的陸軍集團軍編制從三個調整為兩個,不少單位的番號據說都要被撤銷,猛虎營作為今年才成立的帶有實驗性質的單位,很難說能夠在這場風潮當中得到保全。
現在營裡的官兵很多人就是出於這樣的猜想,這才失了方寸。
“營長,這種事情,誰能夠說得準。比起其他兄弟單位,咱們資歷最淺,榮譽最少,而且很多人的印象就是咱們是一支雜牌部隊。”
“而且戰區的最高指揮體系在通知當中明確講了要進行重新組建,你說咱們被調整的可能性大不大?”
安黎這麼解釋沈耘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說白了,不就是瞎操心麼。
這種還沒影的事情搞得人心惶惶,在承認這些人對於猛虎營的感情的同時,沈耘也不得不說他們心理素質太差了。
想歸想,不過作為營長,他還是有必要拿出一些態度來,讓猛虎營重新歸於常態。沈耘雖然沒有過部隊被撤編的經歷,但曾經和他打過交道的濮明昌將軍可是經驗豐富呢。
當年在合成營裡跟這位將軍交流過不少這種事情,所以沈耘非常清楚在這種情況下自己和猛虎營到底應該做些什麼。
“既然這樣,那通知下去,今天下午訓練取消,咱們開個全營的大會。”
已經接近年終考核,猛虎營最近已經開始了加強訓練,忽然取消訓練,倒是讓官兵們在擔憂的同時產生了一些疑問。
颯颯秋風中,站在還殘存著草根的黃土地上,沈耘走到部隊前面,並沒有像此前很多次一樣直接喋喋不休,而是靜靜地看著。
足足過去了十分鐘,本來還挺直了胸膛的官兵們被沈耘這種非常平靜的目光看的心裡發虛,以至於連起碼的軍姿都站不好,頭不自覺地開始向下低。
“連個軍姿都站不好,今天中午伙食很差嗎?”
猛虎營從來沒有經歷過沈耘當初對合成營那樣的嘲諷,忽然冒出這麼一句,猛虎營的官兵心裡忽然有些慌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