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於慰問演出，第一次經歷，是充滿了新奇的。

不過如果經歷過了，感覺也就那個樣子。

所以當初在內陸的時候，有些老兵對於慰問演出都是不以為然的態度。即便是沈耘曾經在好幾次慰問演出上大出風頭，他的心裡同樣有這樣的偏見。

但在高原上就不一樣了。

艱苦的條件，嚴苛的環境，內陸地區可以打籃球踢足球看電影，但在這裡都是沒影的事情。

以是哨所裡的官兵還是非常期待的。

這就和沈耘他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當然了，這次幫助哨所官兵巡防就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兩廂情願的事情。

而且身體完全適應了高原的氣候之後，面對山下那些複雜的人情接待，沈耘居然有種想要逃避的想法，這也就徹底讓他鐵了心不準備下去『露』面了。

眼看著腕錶上指標指向般鍾，西邊的空都是一片紅彤彤的顏『色』，回到哨所的沈耘看著手機恢復訊號，開始打電話給安黎。

“教導員，今情況怎麼樣？”

到底是每都見面的，沈耘話也沒有那些多餘的寒暄，開口就是對今工作的詢問。

電話那頭，被沈耘搶了話頭，安黎表現出了異常的鬱悶：“這裡一切都好。”

“那就好，有問題打電話啊。”

眼看著沈耘問完之後就準備掛電話，安黎這會兒急了：“我營長，你還能不能讓我句話。韓過來了你知不知道？”

可以聽到，電話那頭就連日常呼嘯的寒風似乎都蓋不住沈耘濃重的呼吸，而下一秒鐘，沈耘便急切地問道：

“你是玉華？怎麼她也來了？這次不是首都文藝工商界的人組團來麼？”

“慰問物資太多，聲勢太浩大，沒有一個掛靠單位，總不能讓人家連運輸費也掏吧？誰知道他們能掛到總政文工團那邊。”

接下來的話就不用安黎明瞭，以韓玉華在文工團的地位，這種事情肯定得來。

沈耘是明白人，瞬間想通這件事情之後，便追問道：“這麼，你們已經見過了？”

“何止見過，那會兒給你打電話，你手機不在服務區，要不是老霍擔保，韓估計都要直接找關係滿世界找你了。”

安黎沒有誇張，韓玉華的做法也沒有誇張。其實越是軍屬，越熟悉軍隊，當自己的親人音信杳渺的時候，心裡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至於那些看似不可理喻的發瘋似的行為，只不過是心理還殘存著一些希望，所以拼命地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罷了。

聽到安黎的這些情況，高原的低溫都沒有阻擋住沈耘後背上的冷汗冒出來。

韓玉華要是打一通電話，沈耘真不敢想象會驚動多少人。

他們這一家子要是真的鬧騰起來，雖然不上翻地覆，但總歸會帶給很多人不必要的麻煩。

“老霍乾的漂亮，回來之後請你們吃雪蓮燉羊肉。行了，我得趕緊給玉華打個電話，這家裡安頓不住，要翻啊。”

這回安黎沒有反對沈耘掛電話，甚至還深表理解。他是有家有口的人，知道家裡鬧騰起來當真是雞犬不寧。而且作為教導員也看過沈耘的資料，知道他的家庭關係牽扯的東西確實很多。

“聽你來了？”

“聽你上雪山了？”

兩口子開口的第一句就讓對方愣住了。

而後一陣沉默，便突然爆發出一陣笑聲。

“山上冷不冷？”笑聲結束的時候，韓玉華首先關切地問道，沈耘心裡感覺一陣溫暖的時候，倒也沒有謊：

“白還好，晚上挺冷的。”

“後我也要上山。”老夫老妻了，似乎都過了煲電話粥必卿卿我我的年紀，韓玉華聽著沈耘的回答，沒由頭便出了自己在今席間做出的打算。

對於韓玉華這樣平淡的陳述，沈耘並沒有表現出太過關切的阻攔。相反，隔著電話，他還點零頭：

“上來的時候多帶件衣服，山下這段時間很熱，但是到了山上，你得當初冬來過。”

聽著沈耘講述著上山需要注意的事情，韓玉華一件一件記在心上。她已經做好了準備，作為軍屬，作為軍人，她不能讓自己在登山的時候表現得像個需要人照鼓女人。

一個電話帶來的心靈安慰，大抵就是讓雙方都在美妙的心情中度過了這個短暫的夜晚。

一對璧人遠隔百里安眠的同時，西部戰區司令部內卻空前忙碌。

“聯絡過氣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