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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沈耘的報告

回到學校,無論是沈耘,還是方涵,乃至周瑾,都在很長時間內跟變了個人一樣。

這種滌盪人心的儀式,沈耘覺得有生之年參加過一次,就足夠了。因為下次一次,他怕自己終究忍不住,會在佇列裡面哭出來。

雖說軍人的身份註定,枕戈待旦是本分,馬革裹屍的榮耀。

但和平的年代太久,新時代的軍人已經很久沒有真正經歷過戰爭。很多人都覺得,現在的軍人能不能打仗,會不會打仗。

沈耘同樣有這樣的憂慮。但是他的思想並不悲觀。現代化的軍隊,不論是裝備還是軍事素養,事實上都比先輩們要強很多。唯一讓人質疑的,無非就是戰鬥的意志。

沈耘不知道別人怎麼想,但是,在他的心中,保家衛國,就是他作為軍人的責任。如果戰爭真的有一天到來,那麼他願意第一個衝上前線,跟侵略者決一死戰。

而為了戰場上能夠活下來,現在他就要苦學本領。

當週遭的學員們都在詫異沈耘幾人為什麼忽然換了模樣的時候,在一個同樣陰雲密佈的下午,學校通知,全體學員,到大禮堂集合。而沈耘幾人,則被叫到了一辦。

依舊是校長在這裡,萬年不變的表情,讓人不自覺地心生凝重。

“從迎接烈士回家到現在,你們已經思考了幾天。時間夠多了。現在,就由你們,為全體學員講一講,你們前去的感受。我希望,能透過你們的口,讓所有學員都明白一些道理。”

說完之後,校長就讓沈耘幾人走出了辦公室。

任何完整的宣講,都需要一點準備時間。而沈耘等人的準備時間,只有短短兩個小時。

該說些什麼,能說些什麼,箇中的尺度沈耘並不知道,但是也不想知道。

他有千言萬語,這些天已經全都寫到了日記本上。現在要做的,只有將這些問題統合成一個篇章,然後,將之以最為真摯的感情說出來。

下午兩點整,全校學員悉數來到大禮堂。

透過種種方式打聽,他們已經知道了過來要做什麼。沒有了閒散時候的嬉笑打鬧,只是默默來到禮堂,默默坐下,默默等待宣講團的到來。

依照軍銜排序,沈耘赫然排到了第一個。

當學員們看到一名中尉走上主席臺的時候,全都愣了一下。不過隨後想到關於沈耘的傳說,也就逐漸平靜了心情,等候沈耘開始說點什麼。

出乎意料的是,沈耘並沒有照著稿子開始宣讀。而是以一種極為平靜的表情,看著在場所有人,隨即徐徐開口:“尊敬的首長,各位親愛的同學們,我是沈耘。今天我要宣講的題目叫做薪火傳承生生不息。”

“關於軍隊,從小到大,我一共有四個階段的認知。”

“第一個階段,是從小爺爺給我講他從軍的故事。”

“我還記得,那時候他的眼角總是滲出淚水。年少無知的我,只以為人到老年,回憶總是會勾起心傷。但那字裡行間,讓我對革命軍人心生敬仰。”

“第二個階段,是我的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逼著我當國防生的時候。”

“叛逆的我第一次對軍隊這個名詞有了厭煩的情緒。在我看來,如今社會這麼太平,我家裡兩代從軍,到我這裡,應該有個結局。”

“第三個階段,是我被下放到連隊的時候。”

“我有一群崇尚榮譽互助友愛的戰友。在他們的幫助和支援下,我做了很多事情。遭受過批評,也獲得過榮譽。在我想來,這裡或許是個值得逗留一生的地方。”

“第四個階段,是我看到了那些烈士的遺憾歸國的那一瞬間。”

“我忽然明白,我的家人讓我來參軍,不是為了向外人炫耀什麼三代從軍的光榮歷史。而是他們經歷過戰爭,所以明白和平的珍貴。而從戰場上走下來的人,有責任和義務,為了祖國的長治久安付出所有。”

“因為,他們不僅是為自己活著,還是為千千萬萬死難的戰友活著。他們的遺願,需要活著的人去努力實現。一代做不到,就兩代,兩代做不到,就千千萬萬代。”

沈耘還講述了那位白老爺子的故事,最終才飽含熱淚結尾:“我想,每一個身上肩負光榮使命的軍人,都應當秉承先輩的志願,為祖國的繁榮昌盛奮鬥終身。”

說完這一句,沈耘走出主席臺,對著臺下這上千人很是嚴肅地敬禮,之後在一片熱烈的掌聲中緩緩走到了後臺。

臺下最前的一排座位上,年邁的校長扭頭問身邊的教務處主任:“這名學員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