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看過李曉玉帶來的這些東西,點點頭說:“嗯,打下來了。還要吃點藥,恢復一下。”李曉玉這才鬆了一口氣,便又對女醫生說:“我想買盒鹿胎膏給她吃,行不?”醫生答:“那更好。”李曉玉又開了藥,並在街上藥店買了盒鹿胎膏——她知道這是好東西。
回去後仔細交待了楊琴琴,又看著她服了藥,這才要回報社。楊琴琴過意不去,躺在床上虛弱地說:“曉玉姐,叫我怎麼感謝你呢?我給你買個戒指吧。”李曉玉笑著故意說:“你給我買戒指?你是我什麼人呀,是我的男朋友,還是我老公哪?!”一笑了之。
第二天一大早,令楊琴琴沒有想到的是,李曉玉又來按門鈴了。她買了雞、雞蛋、桂圓和紅棗,這都是產婦必須吃的——她是按照做月子的規矩。還買了黑魚,這是癒合傷口的,當年對越自衛反擊戰傷員下來全吃的是黑魚。還有各色蔬菜。李曉玉進了廚房,手腳麻利地忙開了,這邊楊琴琴床上熱淚滾滾。
雖然這樣忙了一場,但李曉玉心裡是無怨的,誰叫楊琴琴是一同上島共過患難的姐妹啥——!心裡不斷嘆息:年紀太輕、、、、、、以後還不知道要怎麼跌跤哪?!
李曉玉就想等楊琴琴身子和精神都恢復以後,和她好好談一次,告訴她,這個男人不行,靠不住,這次懷孕就是試金石,試出了他對你的態度,試出了這男人仍然是個不負責任的老饞貓,而不是個踏實可靠的男人。結婚是不可能的,應趁早退出為上。
還沒等到李曉玉同楊琴琴詳談,事情就來了,楊琴琴打電話給李曉玉,說有要緊的事要跟她說。李曉玉一接電話就感到不對勁,楊琴琴的聲音低沉嘶啞,情緒非常低迷,全沒了往日那種明快活潑無憂的語調和聲音。楊琴琴在電話裡欲言又止,李曉玉追問什麼事她又不說。最後約定第二天中午一點半在椰島報社樓下的椰影處見面。
還隔得老遠李曉玉就心往下沉,走近了就叫起來:“琴琴,你怎麼啦?!”楊琴琴是變了,差點認不出了:右邊顴骨和眼窩烏青,成了個熊貓眼。
楊琴琴臉上陰雲密佈,嘶啞地低低說:“被那個香港婆打的、、、、、、”她情緒低落,講話有些前言不搭後語,似乎精神上受刺激不小。李曉玉聽著、問著,好一會兒,總算明白了怎麼回事。
前幾天,楊琴琴和那港商老闆吃完中飯回來,在臥室換衣準備睡覺,這時門鈴響了,於是“老公”就去開門——他臉上的表情頓時凝固了——門口站的是兩個描眉畫眼的中年婦女,年長的這位穿得鮮豔花梢,松馳的臉、發福的腰身和粗壯的大腿。
在這兩個長相近似的女人面前,這老公不知如何是好,手抓著門身擋著空張嘴無聲。
為首的女人兇兇地把他一推,徑闖進門來——
楊琴琴不明就裡,嘴裡喊著“老公”、“老公”,穿著睡衣褲從臥室出來。
發福女人衝上來將她劈胸一把揪住,叫道:“‘老公’?!你就是那個小‘八婆’吧?我聽電話那聲音就知道有鬼!打這個‘八婆’!”劈臉兩巴掌打得她暈頭轉向。原來這發福婦女是港商的老婆,不知怎麼搞到這套公寓地址住宅電話,楊琴琴接到過幾次電話,對方就是不講話、、、、、、一直到如今闖進來。
那港商的小姨子也上來揪住楊琴琴的頭髮。三人撕扯在一起。
穿著拖鞋的老公象逃離戰火的野馬疾奔下樓。
楊琴琴被打得躺在地下,她們還拿腳揣她的肚子、、、、、、楊琴琴打著滾絕望地哭嚎。
她們打累了才停手。那婆子扯下電話線,抓起電話機砸向大螢幕彩電,又把室內的吊燈和穿衣鏡梳妝鏡子砸得滿地碎玻璃。兩婆子把楊琴琴拖出門外,又把她的衣物扔了出來。
楊琴琴說著說著眼淚直流:“我被趕出來幾天了,打他的手機也不回,人也不知哪去了。”
望著椰影裡楊琴琴那斑駁陰晦的臉、、、、、、李曉玉強壓心頭那股子恨鐵不成鋼的火苗,心情變得象壓了石頭般越來越沉重。她低聲問:“那房子你又回去過嗎?”
“那防盜門換了鎖。”
李曉玉嘆氣搖頭,語輕詞重:“我原來就告誡過你,這些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得靠自己。你現在生活上有沒有困難?”
楊琴琴:“我銀行有存款。生活上沒有問題。昨天租了一間房,和房東共用廚房廁所。”
李曉玉慢慢地安慰她,兩人又談了半小時。李曉玉說過幾天去那出租屋看她。 電子書 分享網站
第三十九節 秀英海灘悲壯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