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有事嗎?”她問。
“我是花店的人,有人要我送花到這個地址來。”他說。
喬安不疑有他,因為她經常收到追求者的花束。
她開啟了門,“是誰送……”看見門外站著一名戴著鴨舌帽的十五歲男孩,再看見他身後站著喬利亞諾?菲利尼,她說不出話來。
喬利亞諾手中捧著一束白色的鮮花,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謝謝你。”他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一張五千里拉的鈔票交給了男孩。
男孩笑笑,滿意地走了。
喬安沒有立刻關上門,而是冷漠、決絕地直視著他。
“很感謝你沒有關上門。”喬利亞諾說。
不愧是個成熟、理智且勇敢的女性,她不但沒有歇斯底里的關上門,更沒有像潑婦罵街似的對著他咆哮。
她冷靜地看著他,眼底卻充滿著敵意、審視及掙扎。
“你為什麼知道我的住處?”她冷冷地問。
“所以你該知道你的處境有多危險。”他說。
她直視著他的眼睛,“我不怕。”
“我明白。”他蹙眉一笑,“不過我怕。”
“咦?”
“我怕你出事。”他深情注視著她。
她心頭一震,眉心一揪。“真是笑話,你是殺人兇手。”
“我沒有殺你父親。”
“當然。”她冷哼一記,“你不必親自動手,只需點個頭或給個眼神暗示。”
“你誤會了。”
“黑手黨的每一件謀殺案,都需要地區領袖的首肯,不是嗎?”她惱恨而傷痛地瞪著他。
迎上她傷心又憤怒的美麗眸子,喬利亞諾不知能說些什麼。他理當可以為自己辯解到底,但身為領袖的責任心及榮譽感,卻讓他選擇沉默。
皮耶是他的堂弟,而他也打定扛下一切的決心,現在辯解什麼都是多餘。
“我很抱歉你的父親遭此不幸,但是我不想看到你因此受傷或喪命。”他語重心長地道。
“為了什麼?因為我揭發菲利尼家族邪惡醜陋的一面嗎?”她眼中含淚。
“我說過你的報導並不客觀。”他說。
“你有什麼資格為自己狡辯?”
“我想當個生意人,正常、合法的生意人,而我也慢慢的做到了。”
她冷笑,“顯然你想當好人的速度還不夠快。”
“卡納維,”他眼神真摯地凝視著她,“你惹惱太多人了。”
“我知道我惹惱的是誰。”她說。
“你真的知道?”
“就算我惹惱了整個黑手黨又怎樣?”她挑釁地道。
他沉默了幾秒鐘,“我的人不動你,並不代表沒人能動你。”
她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你以為黑手黨只跟黑手黨交易嗎?”他語帶玄機,“如果你這麼想,那你就太天真了。”
她一震,“你想說什麼?”
“你父親擋了不少人的財路,就算黑手黨沒殺他,他也可能被其他人殺害。”他說。
聽到這樣的話從他口中說出,喬安實在震驚。“你到底想暗示什麼?”
喬利亞諾神情沉重地道:“知道太多並不是什麼好事。”
“你是說我父親就是因為知道太多,才會遭到不幸?”
“不只你父親,你也可能。”他說,“你要小心。”
她冷冷地看著他,“是的,我會小心你這樣的人。”
他早知道她會是這樣的反應,但還是難免焦急懊惱。
“我會特別注意你的。”他眼神溫柔且熱情地凝望著她。
“我不要你的注意!”她的情緒終於透過聲線爆發。
他沉默而平靜地注視著她,兩人就那麼對望著。
久久,他濃眉一糾,“不管你怎麼想,總之我不會讓你身陷險境的。”話罷,他將花束擺在她門口的矮櫃上,轉身便要離去。
喬安難忍激動地抓起花束,追到樓梯口。“拿走!”
她幾乎是把花束摔在他身上,“我不要你的假慈悲!”
他眼睫低垂地凝視著她,而她正悲憤地瞪視著他。她的眼中閃動淚光,教人不忍。
一種不知名的激動在他胸口醞釀,然後在幾秒鐘後……爆發。
伸出手,他猛地將她緊擁入懷。低下頭,吻住了她驚悸的唇辦——
那唇是那麼的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