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不像,所以我才選中她。她被丈夫離棄,對婚姻產生排斥的心理,不會學那些女人用盡手段想嫁給我。此外,據調查她丈夫離棄她的原因之一是她不孕,少了一樣威脅我的利器,我更可以安心跟她生活了。”
石嵩聽他一口公事公辦的語氣,更同情孟羽童了。
“我以為你是喜歡她才想與她同居。”
“你胡說什麼?我當然喜歡孟羽童,如同我喜愛明代傢俱一樣,想將她納入我的生活中。”歐去蓬漂亮的眼睛眨了眨,衝著石嵩一笑。“你不是一直提醒我,形象很重要嗎?我也考慮到自己老大不小了,不想結婚卻又少不了女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找個情婦定下來。如此一來你沒話說了吧!”
把女人跟明代傢俱相提並論,這是石嵩難以理解的。
“孟小姐已經拒絕三次了,我看她的態度很堅決。”
“如果金錢打動不了她,我們不妨試試別的。”歐去蓬閃露出詭獪的陰謀眼神。“有道是‘烈女怕纏'不是嗎?”
“歐先生,容我說一句不中聽的話,孟小姐她是結婚型的女孩,不是可以玩玩的。”石嵩擔憂的提醒他。
“我很認真!過去的種種已經結束了。”歐去蓬責怪他那麼說。“除了不能帶她進歐家大宅當女主人外,在生活上的享受她跟做我太太沒有差別。石嵩,你看著好了,羽童會很高興受我保護,至少她那位差勁的前夫就絕不敢得罪她。”
“你預備做什麼,董事長?”
“我要你有技巧、不露痕跡的把我跟羽童之間的事透露給醫院的某一人知道,要能很快的傳到衛希瓏耳中。”他毫不掩飾他的自得與期待。“而今最能刺激羽童做出瘋狂事的也只有衛希瓏了,哈哈!哈哈……”
“可是董事長……”
“別可是了,我已經等待得夠久了。”他口氣很急。
石嵩不解。“她離婚還不到三個月。”
“這不算久嗎?”歐去蓬掩飾什麼似的一笑,即使再信任石嵩,他也不能不顧體面的向他說出他渴望得到羽童很久了。
“這方法對孟小姐公平嗎?”
歐去蓬錯愕了兩秒鐘,發出一陣狂笑。
“你是什麼樣的浪漫傻瓜,石嵩?你老是教我驚奇,似乎一離工作本位,你就變回慈悲的臉孔。”他有點無賴地笑著。“‘公平'這字眼,求學時倒也常用到,然則一進公司,很快我即悟透’公平'只是一堆狗屎。孟羽童的丈夫霸佔她的財產後不久離棄她,這公平嗎?我不講公平,但至少我不會用美麗的謊言欺騙她的感情。我要她當我的情婦,我絕不會娶她,我無情,但至少我誠實。”
石嵩明白了,服從的點了點頭。
歌喉歇了,韻在心頭,
紫羅蘭病了,香氣猶留。
薔薇謝後,葉子還多,
鋪葉成蔭,留給有情人坐。
你去之後,心情思常在,
魂夢相依,慰此孤單的愛。
“爸爸,您喜歡我唸的這首詩嗎?胡適先生把雪萊的這首小詩譯得很好,雪萊懷念他早夭的女兒,我則思念您。”羽童淡淡嘆了口氣。“您一定很氣我這麼沒用吧,對不起!爸爸,我離婚了。”
到廟裡向父親報告婚變的訊息,羽童自覺完成了一件艱鉅的任務,可以重新開始活過了,雖然不容易,但也不至於要去當人家情婦。
回家的車程中,羽童反反覆覆問自己:“我哪一點像情婦?”那歐去蓬不但皮厚賽城牆,還無賴至極,不由分說便急著為她烙上“情婦”的標記,尚且得意洋洋本身的“獨具慧眼”。去他的男人!這輩子再也不要吃男人的口水了,從今以後她要全心全意的愛護自己,絕不再被男人牽著鼻子走。
不婚而同居在今天已被世人默許,只要兩人之間真是有情,在一起就在一起吧!看破了就不再迷信婚約了。不過,沒有感情的結合她仍舊無法接受,更何況歐去蓬要的是傳統中的情婦,大大不同於男女平等的同居關係。
羽童苦笑搖頭,又一次推翻歐去蓬的提議,歐去蓬才不講公平,他要她扮演招之即來呼之即去的角色。羽童呸了一聲。
回到冷寂的家中,赫然乍見衛希瓏坐在客廳他往常慣坐的地方,羽童臉色唰地一白,一個反應也做不出來。彼此凝視中,她注意到他的神采不弱往昔,婚變似乎不曾影響或打擊到他,她終於找到開口的決心:
“私闖民宅如同竊賊,大博士不怕坐牢?”
羽童只是情痴,不是愚傻,這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