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晚上,要是晚上還這麼疼,就跟我去醫院。你這麼疼我瞧著不放心,順便查一查吧。要是真有了……”
月茹本來是瞞著貓貓偷偷和靜江說的,此時靜江一漏嘴,貓貓‘啊’的一聲:“媽媽是又有小弟弟了嗎?”
靜江有點尷尬。
貓貓卻突然鬆了口氣,從沙發上跳了下來道:“原來有小弟弟這麼可怕的嘛,嚇死我了,我以為媽媽要死了。”說著又要哭,“如果只是有小弟弟那我就不怕了。”
月茹氣若游絲道:“你現在知道了啊?生你的時候媽媽也是這麼疼的!”
貓貓道:“對不起啊媽媽,我要是提前知道一定不叫你這麼疼的。”
月茹被她說的話逗笑了,結果一笑,肚子又疼了,連晚飯都沒有吃。
到了夜裡,靜江問她疼不疼,月茹死命的咬著牙說還好,她是真的傻乎乎的以為自己又懷孕了,可夜裡疼的渾身都痙攣了,靜江覺得事情不對勁,懷孕可不是這樣的吧?
然而月茹死活不肯去醫院,她覺得老丟人了,一把年紀三十多歲的人了居然還懷孕,而且又不是第一胎,他們不知道能不能要的起,所以她不想去醫院。她有時候就是有點死腦筋,轉不過彎兒來。
靜江便只能從身後抱著她,大手放在她肚子上一圈一圈又慢又柔的給她按摩著,月茹的腦袋稀裡糊塗的,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昏過去了,總有時候清醒有時候糊塗。
最後她實在是疼的受不了了,眼睛都睜不開,靜江一把抱起她說:“不管了,你是我老婆,現在你要聽我的,去醫院!”說著給她套上衣服,也不管她願不願意,抱起她就往外跑。
大半夜的,已經沒有公車,新華醫院其實離他們不遠,騎車就能到,可是月茹這樣子靜江沒法騎車帶她,只能揹著她在大馬路上狂奔,一邊喊計程車。
這時候雖然通了出租汽車,但是市面上的車子很少,靜江揹著月茹一路走了好遠,走沒有看到一輛空車,整條大連路空空蕩蕩的,像一條通往地獄的鬼道。
靜江心裡後怕,他想,這事不對勁,懷孕不該疼成這樣,自己竟然縱容她忍了好些天,越想越自責,一路都叫著月茹的名字,嚷嚷道:“你別睡覺,你跟我說話,你這個傻蛋。”
月茹的頭嵌在他的頸窩裡,低聲道:“嗯,聽著呢。”
她兩手圈著他的脖子,過了一會兒,手動了一下,竟不小心碰見了他的臉,溼漉漉的,她抬起手,眯晞著睜開眼發現自己的手上都是水珠。
她低聲道:“老公。”
靜江罵了一句:“媽的,你要是有事,我揍死你。”
月茹的眼淚嘩啦啦的像水龍頭全都灌進了靜江的領子裡,她道:“你就是對我兇,人家肚子疼,你還是那麼兇。”
“那是因為你老不聽話,你為什麼不早點去醫院呢,為什麼不告訴我呢,你要氣死我嘛!”靜江說的時候都哽咽了,一臉都是淚水,“老婆,你挺著點兒,實在叫不到車,我揹著你走也走到新華醫院。”
月茹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又大又白,像澄澈的人心,她覺得這樣真好,靜江是在乎她的呢!
她用手背擦了一下他的臉道:“別哭,我又不會死。”
“他媽的你這個樣子就跟死了差不多。”靜江越走越快。
“我要是死了你會開心嗎?”月茹喘著氣問,“你老覺得我不好,前兩天貓貓跟我談了一下,我覺得自己確實挺不好的,你要跟我離婚也該,或許我死了以後你能找個更好的女人也不一定。靜江,好好照顧自己。”
“放屁,你這個死女人,笨的要死,我誰也不要,他媽的,這個時候你老跟我說死不死的幹什麼,都老夫老妻了,你給我乖乖的,別逼我呆會兒到了醫院大庭廣眾的給你臉色看。乖,在我背上好好待著。”靜江命令道,“要不,你唱歌給我聽吧?你以前唱歌特別好聽。”
月茹苦笑了一下:“你女兒以前也這麼說,可是扁桃體割掉以後就不行了,跟掐死鴨子那聲音似的。”
“不行,今天你得給我唱。”靜江堅持。
“好吧。”月茹道,“那我唱了,你不要笑——兩個小娃娃呀,正在打電話呀,喂喂喂,你在哪裡呀?噯噯噯,我在託兒所。你女兒那個‘所’總也念不好,老是念‘shuo’。”說著,輕輕笑了起來,“而且唱的時候牙沒長齊,總是噴口水,噴的我滿臉。”
靜江也笑:“成天我女兒我女兒,不是你女兒啊?!活該她噴你一臉的口水。”
“那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