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家啊?”
月茹的唇輕輕翕動,半晌道:“我…媽媽很久沒有回家了,如果我回去,你會怪我嗎?”
貓貓沒有說話,只是眼裡閃爍著晶瑩的淚花,她想,在媽媽心裡我果然永遠比不上他們家的人呢!
永遠永遠。
真沒意思。
搞得她像一個乞丐一樣。
她訕訕的耷拉著肩膀,問月茹道:“媽媽,你可以不要去嗎?”
月茹嗅了嗅鼻子:“可她是我們是我的爸爸媽媽呀,如果你好久好久沒有見到媽媽,你會不會想我?”
“會。”貓貓無奈的點頭。
月茹說:“對呀,就是這樣。”說完,她嘆了口氣,她也不叫貓貓去了,以前貓貓多不樂意,她都會強迫她,現在她看著貓貓,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道:“你跟我一起去嗎?”
貓貓搖了搖頭:“我不去了。你去吧。”
月茹點點頭,朝門口走去,貓貓喊了她一聲:“媽,你早點回來。”
“嗯。”月茹半側過頭,答應了一聲。
月茹到了白家才知道,他們急著叫她回來,也確實是有正經事要跟她說,因為德華要結婚了,是真的要結婚了,就是和財務科那個叫王蓉的女孩子。
其實打從心底裡說德華並不見得有多喜歡她,頂多是憐多於愛吧,可最主要的是,從沒有人那麼愛他。
還記得以前人事科那個女孩子那麼美,單位裡的男同事幾乎都傾慕於她,德華當然也不例外,可他知道自己是個有哮喘毛病的,每到冬天氣管容易收縮扁掉的時候,他就會變得特別難受,經常請假。同時他也很自律,除非應酬幾乎不抽菸,也不喝酒,但臉色看起來始終灰濛濛的。
貓貓以前被德華帶去永久腳踏車廠的時候,人事科那個女孩子也很喜歡貓貓,德華很高興自己和她能有這樣一條紐帶,然而德華心中到底是清楚地,他越是喜歡人家,就越是不能害了人家,最後便編造了一個藉口拒絕了那個女孩子,連帶著後來貓貓再去腳踏車廠,那個女的都不想看見貓貓了。
貓貓只記得那女的有一頭烏黑的長髮,大大的眼睛,好像會說話,談吐也很溫柔,在貓貓的記憶裡,從小到大,那是她見過的最美的女人,沒有之一。
然而誰都沒有料到德華在面對王蓉這件事上,無論他拒絕多少次,王蓉始終痴心的跟著德華,甚至不惜和家裡鬧翻,弄得自己無處可去。
德華知道,如果他不要王蓉,那麼王蓉就一無所有了,當然他對王蓉也並非一點感覺也沒有。
有時候,人就是那樣,寂寞了那麼長時間,需要一個人好好地安慰和陪伴,所以他選擇了和王蓉結婚。
喜宴的那一天,王蓉一身藍色的旗袍是德華找了老師傅特地定製的,還有白色的婚紗,美輪美奐,德華傾其所能給了她最好的,當然這當中也有德輝的贊助,當年他賣了德華的房子,心中有所虧欠,因此酒水錢一律由德輝來付,婚禮辦得盛大而隆重。但是貓貓覺得這個舅媽像個矮冬瓜,胖胖的,圓圓的,眼睛又小,不仔細看眼睛就是一條細縫,除了看起來老實一點以外,別說漂亮了,跟清秀都搭不上邊。
毫無意外,王蓉的家裡人也沒有一個人出席,王蓉的父母以為既然王蓉死都要嫁給德華,那麼好,從此以後就當沒生過這個女兒吧!
可見由頭至尾,這都是一場不被祝福的婚姻,是一場由白家操辦的如同獨角戲一般的婚姻。
然而儘管如此,眾人還是喜氣洋洋的,按著常理等待著好事的發生,比如說德華會和王蓉生一個孩子,他的事業會慢慢的再攀上一個高峰……
沒有想到的是,僅僅是在一個半月之後,王蓉還在單位裡上班,就傳來了德華的死訊。
是死訊,一點徵兆都沒有,甚至沒有病危通知單。
只是因為冬天到了,德華在單位裡工作的時候,一時透不過氣,而手邊的氣罐用完了,他急著開啟辦公桌的抽屜打算拿另一罐,誰知還沒來得及,人已經支援不住,倒了下去,單位裡的同事手忙腳亂的找到了他的藥,往他的嘴裡一個勁的噴啊噴,但是剛開始還有點用,後來就見到他的呼吸越來越困難,在去醫院的路上就斷了氣。
一切來得太突然,月茹還以為是一個夢,一個噩夢,等她趕到白家的時候,聽見了母親撕心裂肺的哭聲才確定這一切都是真的。
她的弟弟真的死了。
那個陰沉沉的,總在角落裡一語不發,時不時脾氣暴躁,隨便拿人撒氣的弟弟,就這樣在新婚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