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一瞧原來是□內底;下流無恥,故而當著她的面奚落;什麼難聽的話都講出來。孫惠茵唯有默默的受著,以前她以為自己在焦蘭美手下受不住的;結果還是受了,以為去做流水線女工受不住的,結果還是熬住了,另外這世間的是是非非,其實是自找的,不受也得受。最後是她的老公,大家本來就不是真心相與的,她的老公是個海員,一把年紀了因為工作大半年都在海上,所以一直找不到老婆。其實也可以理解,哪個女人喜歡天生守活寡?可以想見他初見孫惠茵,為她的樣貌和說話軟糯的樣子所迷,以為是個奈的住的女人,哪知新婚之夜,□相見,便知道她早不是處女了。她只是扯了扯嘴角苦澀一笑,竟也懶得解釋,男人頓覺無趣,從她身上翻下來,沒什麼心情與她歡好了。之後明明下了船可以回家,卻還時常流連於海員宿舍,與其他同事們一起,過著有老婆等於沒老婆的日子,留下孫惠茵一個人在家裡的小房子住,這才是最難熬的,因為不管是過年,元宵還是中秋,冬至,別人家暖融融的聚在一起吃著團圓飯,她總是無處可去,只能一個人窩在房子裡,給自己煮一鍋湯,連說話的人都沒有。她生性要往上爬,便夜夜尋思著出路,為此不擇手段。至今仍是可以不擇手段。
她去找到靜江時,靜江心情是真的不好,她踏進去道:“知道你為了什麼煩惱,翻來覆去不就是為了你老婆嚒。”
“你還有臉來!”靜江頭也不抬,“看來你的臉皮比我想的要厚,是教訓不夠?”
“夠了。”孫惠茵含著淚道,“算我求你了,師兄,放我一條生路,我已經嘗夠了苦果,現在只有你能救我,你只要一句話,我就能從現在的工作環境裡出來,你讓我到底手下幹什麼都行,拉冰的都行。”
靜江冷著臉:“滾。”
孫惠茵站在那裡不動,良久道:“既然你不給我面子,那就不要怪我,我會把你老婆在單位裡和那個男人乾的醜事都說出來,我看你一個男人還要不要臉。”
靜江哈哈大笑起來:“威脅我?孫惠茵啊,認識我,明白我,熟悉我的人都該知道,用什麼方法都行,激怒我對你自己最沒有好處。”
孫惠茵氣哼哼的走了。
第二天,整個冷凍廠到處充斥著白月茹在單位裡亂搞的醜聞。
有在男廁所的細節,有在電影院的細節;
繪聲繪色,加油添醋。
大家也知道源頭出在孫惠茵,可信度不高。偏偏故事的主人公是方靜江的老婆,一則,男的嫉妒方靜江的不在少數,他們樂於傳播。二則,暗戀方靜江的女人也不在少數,她們也樂於傳播。
整個單位明明知道這是一個像三級片一樣下流的故事,明裡暗裡卻還是互相的傳來傳去。
他們不會當著方靜江的面說,但方靜江知道,他進進出出,總會刮到一兩句,他們看見他立刻就閉嘴了,對他尷尬的一笑,那些以前因為方靜江而生出挫敗感的男人,那些與他同期出道卻無法像他一樣高升的男人,終於有一種‘戳到你脊樑骨’的快感。
他們找到了方靜江的軟肋。
而靜江只能孤身一個人面對,他甚至都不能對月茹說。
要知道,靜江可以和人面對面打架,明刀明搶,可是暗箭傷人這種事他做不來,如今一個女人發動來勢洶洶的攻擊,他心裡厭惡,又無可奈何,只能恨道:“行,你和我來這套,你這輩子就呆在車間裡吧,你這輩子就這樣過吧。”末了,他還去找了孫惠茵火上澆油,道:“你就算把我老婆說成潘金蓮也沒事,我這輩子就是不要你,不要你!”
這對孫惠茵是最狠得話。
方靜江轉身以後,聽見她幾乎響徹雲霄的痛哭之聲。
他想,為什麼一個我不要的女人那麼愛我,不惜一切,可我愛的女人卻叫我這樣傷心?
他回到家,月茹不是冷冷淡淡的,就是驚弓之鳥一般的看著他,對待貓貓也還是如之前一樣沒耐心,動輒打罵,且是當著他的面。
他只能護著孩子,貓貓經不起更多的折磨了,夫妻倆為此也幾番動怒,最後都平息下來,任由暗湧在情緒底部流動。
俗話說解鈴還須繫鈴人,靜江也想化解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糾葛與恩怨,一個吻,一個諾言似乎已經不夠。他想要做的更多,卻不知從何入手。
夜裡他抱著她,試圖輕輕的吻她。他想,時間可以消弭一切傷痕,我們是夫妻,我們有的是時間,一輩子,他會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償還她的情義,只要她還願意接受。
可月茹攀著他的肩膀,卻是羞於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