絨衫,月茹就負責介紹,但是說了一通,那人還是嫌價錢貴,不肯買,只有作罷。
方妍問:“媽,你今天生意好嗎?”
她很清楚,父母兩個人的工資構成有很大的差別,方靜江雖然是司機,但卻是外企員工待遇,連週末吃個火鍋都可以報銷,公司的車更是允許他開回家,放假的時候,wendy回美國或是去香港探望母親,方靜江就經常載著她到處去玩兒,他們去過周莊,還去杭州的靈隱寺燒香……白月茹就不同了,她大約只在靜江下崗的時候威風過一陣子,之後整個社會結構又有了一定的調整,白月茹再度成為了社會的最底層,一個普通的營業員,並且估計是沒有翻身的可能了,工資只有1600,其他的都靠提成。所以衣服賣的越多,她的工資越高,有時候晚上回家,聲音都是啞的。
月茹道:“還行吧,完成指標了。”
方妍木然的‘哦’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低頭看鞋。
她們之間本就沒什麼話可說,眼下固然是小劉阿姨撮合,也還是如此。
白月茹也保持沉默,只是她站了一天,腳很酸,便往後面的牆上一靠,側過身子彎下來用手按了按腳踝,方妍瞄了一眼,發現白月茹的腳都腫了,她說:“媽,要不然你坐吧?”
月茹道:“沒事,你坐,我還要做生意。”
方妍便不吭聲。
小劉是個熱心腸的,好事做到底,自己飯熱完了,也捎帶了月茹的,沒多久便把熱乎乎的飯菜遞給月茹,月茹對方妍道:“生煎還是你吃吧,這菜是隔夜的,媽媽吃就好了。”
方妍說:“我已經吃過8個大胖生煎了,裡面的油我都吮光了,再讓我吃我就吐了。”
“8個就夠了?”月茹問。
“夠了。”方妍有點不好意思,“我還吃了一碗小餛飩。”
“那又能有多少!”在白月茹的眼光裡,方妍永遠是個孩子,還在發育,是八個生煎,加20個小餛飩再正常不過了。
方妍尷尬的輕咳一聲道:“客氣的說是小餛飩,坦白的說就是20箇中餛飩。”
月茹吃驚道:“你吃的下啊?”
方妍不好意思:“這不難得來一次嘛!我從學校到這裡坐了快三個小時的車,開車的話都可以到蘇州了,鬱悶,當然要吃個夠本,所以吃好餛飩,我又叫了一碗牛肉粉絲老鴨湯。”
月茹喝了一口茶,差點噴出來。
方妍仰頭又補了一句:“最後還吃了一塊奶油蛋糕。”
月茹哭笑不得:“你跟你爸一樣,胃不大好,以後不要這麼暴飲暴食。”
“知道了。”方妍應道,一邊把月茹的飯盒接過來,一邊把生煎遞給她,對她說,“這個生煎裡面的湯汁特別好吃,你記得千萬別燙到嘴。我們今天去吃的人個個都燙到了。”說著伸出舌頭來給她嘴裡的泡。
白月茹望了一眼還真是,嘀咕道:“笨蛋,怎麼這麼不小心。”但是輪到她最後還是燙到了,方妍頗為無語。
白月茹說:“難怪這家生煎這麼出名,真是防不勝防,這湯汁確實很鮮,滾燙滾燙的。”
方妍‘嗯’了一聲,便開啟盒飯吃她媽帶的昨夜家裡的剩飯剩菜,只有幾塊小排骨和一點兒牛心菜。
月茹道:“你夠嗎?要不要拿幾個生煎過去?”
方妍嚇道:“不要開玩笑了,再吃這家的生煎我要吐了。估計兩個月內,不會再吃生煎和鍋貼之類的了,我現在想到蔥油餅都反胃。謝謝你,幫我把她全吃完吧。”
她低著頭說,一直不肯抬起來,其實是心裡有點難受,淚水在眼睛裡打轉,硬是忍住沒掉下來,靠著和月茹講話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那麼多年以來,不得不說,她對白月茹的怨氣是很大的,像現在這樣好聲好氣的說話聊天幾乎是沒有,可是當她看到母親在這樣的地方上班,甚至都舒展不開手腳,一站就是一天,連坐的地方都沒有,只能堆幾個皮鞋盒子然後把屁股擱在上頭就權當休息了,這樣的工作讓方妍覺得很憋屈。
那一天晚上回家,是白月茹騎車助動車駝她回家的,方靜江吃了一驚道:“你們怎麼一起回來?”
月茹淡淡道:“她到我店裡來找我了。”
方妍點頭:“嗯,我買了一堆小楊生煎,送去給媽媽吃,還有幾個,媽媽吃不掉了,老爸你要不來點宵夜?先宣告,燙到嘴不關我的事。”
靜江說:“明天給我當早飯吧。”
翌日卻是週末,白月茹照例往孃家跑,以往方妍揹著她一定唧唧歪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