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這一邊常常是缺失的,沒有人來幫他。
須知人都是需要別人扶持的,當發生事情的時候,不管自己是錯的還是對的,總希望自己身後能有人站著,為自己撐腰。所以他十分能體會月茹的感受。
月茹以前有父親,有兄弟,他們家還有錢有勢,而今什麼都沒有了,不但沒有了,整個一大家子人還要儀仗她來還債,讓她在靜江面前怎麼抬得起頭來?!他們關係的不穩定取決於他們之間地位的不平等。
或許,從來就沒有平等過。
一開始,靜江總是覺得丈母孃瞧不起自己,而後月茹又覺得風水輪流轉了,輪到方靜江看不起自己了,他們各自心存著自卑,而人一旦自卑,就會做出許多遮掩自卑而生出的傻事。
白月茹那動不動就爆發的脾氣,是顯而易見的敏感,特別多心,總認為別人是用審視的眼光在打量自己,更何況桂英又是那樣的人,她對於桂芝說話都不留情面,又怎麼會在乎她的嫂子?!
她只以為自己現在享了卞剛的福,卞剛以前都是不如雙吉和靜江的,她能夠反超,就有資本高高在上的去俯視他們。因此說話根根帶刺,直戳別人的心窩子。
桂芝在這方面不太記仇,再說是親姐妹,妹妹過的好她也高興,但月茹就不一樣了,桂英的字字句句,她沒有必要也不可能裝作若無其事。
那麼這樣一來,必定有人要承受轉移過來的怒氣,這個人不是靜江就是方妍了。
而直到後來,發生了一件事,一件讓他們大家所有人都十分失望的事,失望到方妍覺得這輩子恐怕再沒人能超越白月茹做出這麼不要臉的事,失望到連作為同樣是外人的雙吉都無法理解白月茹,可見她是有多麼的過分!而白月茹竟然還能心安理得,振振有詞的對方妍說:“誰讓你是我的女兒呢。”
那是在初二第一學期結束以後,方妍雖然耳朵不如從前了,但是憑著猜測,英語成績也沒有跌破90以下,只是到底心事重重,上課經常走神,數學成績岌岌可危,直線下降到了70分左右。因此總分排名瞬時跌出前三,不過這不妨礙她整體的心情,因為她很高興的拿到了在音樂學院免費繼續深造的許可權,所以她安慰自己,可能是分心去學音樂的緣故,下學期她一定會追上來的。但放在眼前有一樁急事,那就是音樂學院的學費雖然是免了,但紫荊中學下學期開學還有學雜費要付,當然啦,不會像藝校的費用那麼高,一千塊錢也足夠了。
只是方妍仍舊有點兒犯愁,她知道靜江一直在幫著白家還債,手上沒有餘錢,沒日沒夜的開著出租,本以為她唱歌比賽那天,方靜江不會到,方靜江也是這麼跟她說的,可是後來靜江還是不想錯過這個機會,中午的時候趁著正好沒人要車,便開到了音樂學院,等檢票的人鬆懈了,便混進了賀綠汀音樂廳,在最後一排,真的看到了方妍。
他以為女兒會緊張的,但是方妍好像完全沒有,她落落大方的唱完整首歌,由於右耳的問題,把耳麥塞在了左耳上,表現穩定,發揮正常。靜江看到女兒都那麼大了,心裡很安慰,一時間還有點想哭的衝動。
然而關於下個學期學費的問題,靜江開始是有準備的,誰知道有一天突然他的計程車上來了一個女乘客,那位乘客是一家美國廣告公司的行政總監,叫做shirley,見靜江車開的很好很穩,便問他:“師傅,您開車多少年了呀?”
靜江回憶了一下笑道:“啊呀這還真不好說,我給忘記了,我們那個年代都是師傅帶徒弟的,我16歲就跟著師傅了,現在也有25年咯。”
shirley給了靜江一張名片道:“師傅,你好,你看我有個事想和你商量,是這樣的,我們公司吧,最近想招聘一個司機,不瞞你說,主要是我們大中華區的總裁太難搞,前前後後三個月就換了八個司機,我真是快被她煩死了,每天根本沒法幹別的事,盡給她找新司機了,我看師傅你人很老實,我是外地人,到海城這麼久,見多了繞路的司機,您倒是沒有,車也開得穩,我其實很容易暈車的,但坐您車上卻一點感覺也沒有,你看看你明天有沒有空,去我們公司面試一趟,行嗎?”
靜江一愣,把車停在了淮海路雁蕩路上,接過shirley手中的名片,shirley道:“師傅,那我就當您答應了啊!明天上午十點,就在這棟樓裡面,整棟樓都是我們公司的,你讓前臺叫我出來接你就行。”
靜江忙點頭說好的,“謝謝你啊!”
就這樣,他為了要面試,特地向計程車公司請了兩天假。
月茹死活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