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英國的sean的外祖父親自給sean打了電話,sean其實和這個老人家沒什麼話好說,她的母親已死,對他有撫育之恩的是母親,而外祖父不過是在他的父親身上投資失利,然後遷怒於她的母親而已。因為她的母親一輩子沒有再嫁人,而是堅決的生下了他。從小在sean的記憶裡,外祖父就是個很嚴厲的人,但他只對自己的孫子們嚴厲,對他——只是冷著一張臉,淡淡的,說話的時候就像是錄音機裡教孩子念單詞發出的機械的聲音。
他們沒有感情。
sean的外祖父在電話裡首先恭祝了他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並且讓他不要驕傲,sean很有禮帽的一一應承了,接著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切入正題,表示旗下幾個孩子的公司經營有困難,希望他能伸以援手,畢竟他們是一家人。
sean冷笑著說好,然後掛了電話。
方妍坐在她的對面,翹起細長的大腿道:“既然不樂意,就不要答應。”
“有時候做人必須要圓滑一點。”sean對她一笑,“這些你不如我,你對著陌生人可以做到比杜啊蕾啊斯的潤啊滑啊油還要滑,內心卻不行,你比我固執的多。這一點你得改一改,放過你自己。”
方妍紅著臉啐了他一口,旋即眉頭一挑,問道:“那你什麼意思?真要接濟他們?幫幫忙好伐,你最艱難的時候怎麼沒見他們來接濟你。”
sean雖然在母親的庇佑下長大成人,但他刻意選擇到美國來讀大學的,每年拿的都是全額獎學金,沒再問外祖父那裡要過一分錢,工作了以後也給外祖父家裡人都買了禮物,這些是禮貌禮數,他都一一做齊了,當然了,人家未必看的起就是。
sean就記得他的外祖把他送的菸斗隨便往書架上一擱,後來到哪裡去了也不知道。
最過分的一件事是小的時候母親為他買過一匹小馬駒,他很喜歡他,簡直恨不得能和他睡在一起,但是後來當母親哥哥的兒子來了以後,那個比他大五歲的,叫做查理的少年說:“馬是用來征服的,不是用來當寵物的。”然後就提著一柄獵槍把他的馬給射殺了,跟著當著他的面放血。而年幼的他甚至都不敢哭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小馬駒失血而死。
方妍是個愛憎分明的人,她一直為他打抱不平,所以等sean家裡來人的時候,方妍沒有給那個人一點好臉色看,sean也知道她倔強的脾氣上來了,於是拉著她,好言相勸道:“他是來談生意的,把你的成見先放一放。”
方妍只得公事公辦,在sean的辦公室裡見到了他那個傳說中非常暴戾兇狠的‘哥哥’,查理。
握手的時候,方妍攢著一臉的笑說:“charlie,好名字,國王都叫查理。”
眼見那人露出洋洋得意的表情時,方妍又補了一句:“我的英美歷史學的不太好,只記得查理一世,似乎是被送上了斷頭臺,是嗎?”她無辜的轉頭看向驕傲的英國紳士,後者的臉色轉而僵硬。
時至今日,輪到他來求人,自然要回敬他幾分,否則以為sean是予取予求的嚒!——方妍這樣想。
sean知道她的脾氣,出來打圓場說:“好了,我們談生意吧。”
之後方妍得知所謂的做生意不過是查理的公司想要入股一家中國的企業,但他們又沒有太多的錢,於是想要問sean借一些,或者就算不借也可以,大家一起合作。
方妍開啟手上的資料夾看了一眼就道:“天堃集團?”
查理興奮的直搓雙手道:“你聽說過這家公司?他們很有名,我特地去了一次中國見他們的老闆,是個上了年紀的人,正因為這樣,他想要退居二線,然而短時間內他沒有理想的繼承人,就想要請一個職業經理人,我一直以為中國人很土很傳統,爸爸的東西一定會留給兒子,就像中國人的封建帝制一樣,結果沒想到也有先進的觀念,用職業經理人是對的,所以他們的董事局這次可能會有一次大的換血,而這正是我們的機會。”
方妍闔上資料夾沒有再說話。
sean給了這個哥哥一筆錢,不算太多,也不少,看起來比打發叫花子好一點,查理似乎有點不滿意,鼻孔裡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音,但是也無可奈何,他不能要求更多,反而是恭謹有理的告辭了。
人走後,方妍道:“你這筆錢看來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頭了。”
“那你為什麼不阻止我?”sean問。
“這是你的公司。”方妍悶悶不樂。
“我也給了你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