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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部分

“遲淺!”薛之言驚叫一聲,猛的睜開眼睛。

入眼的是雪白的房頂。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她聽著耳邊的機器聲,還有衣物摩擦時發出的的聲音,重新閉上了眼睛。

她突然想做一隻鴕鳥,做一隻什麼都不知道,只會低著頭的鴕鳥。

她的手一直緊緊的攥著,她的掌心躺著一枚尾戒。

那早就被她的體溫所溫暖的尾戒,她恨不得把它嵌在自己的掌心。

薛之言不記得自己是怎麼來醫院的,她只知道,那天她見到遲淺墜樓後,她尖叫了一聲,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她希望那是一場夢。

夢裡的遲淺躺在血泊中,慢慢的閉上眼睛,停止了呼吸。

而夢外的遲淺,依舊生龍活虎,在看到她醒來的時候,會衝過來抱著她,跟她撒嬌著說,啊薛之言你終於醒了!終於不用看簡澤霖那張臭臉了!

可是現實中沒有。

她清楚的知道,她在遲淺緊緊的拉住她之後,把她拖了回來,慣性使然,遲淺自然是會撲向圍欄的外面。

可是她根本就抓不住遲淺的手。

她只能從她的尾指上扯下她送她的那枚尾戒。

那是她送給她的聖誕禮物。

薛之言緊咬著下唇,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音。

她覺得她全身都疼。

疼的她只是想要流眼淚。

而眼淚,也真的就從她緊閉的眼中流出。

順著髮絲流進了她病號服的衣領裡。

冰涼的液體,滑過她的面板,帶給她真實的觸感。

遲淺死了。

遲淺代替她從那四層高的樓上掉了下來。

納明歷只是想要讓遲淺恨他,可是他卻沒有得償所願。

只是,也真的是有人恨他了。只不過那個恨他的人,不是他心心念唸的遲淺,而是她薛之言。

所有人都不知道納明歷會突然對著薛之言發難,就薛之言都不知道納明歷真的會做出這種,會讓遲淺恨他一輩子,也會讓他自己後悔一輩子的事情。

可是顯然,遲淺沒有給他機會。

遲淺連恨他的機會都不給他,就這樣離開了這個世界。

薛之言不相信,她艱難的抬起手,捂住了她早已淚溼的臉龐。

她聽得到,身邊有隱忍的啜泣聲。

她認識那哭聲的主人,是封梓堯。

可是她不想說話,她也不想看到他們所有人。

尤其是遲淵。

她不知道要怎麼面對遲淵。

她也不怪他們所有人,當時那種情況,誰都不會有那麼靈敏的反應能力的。

哪怕是離她最近的遲淺,她也知道遲淺是拼進了全力,才拉住她的手,沒讓她從樓上跌落。

只是她不怪他們,卻是在責怪自己。

責怪自己沒有戒心,責怪自己對納明歷太過仁慈了。

她早就知道對待敵人的心慈手軟,就是對待自己人的殘忍。

只是沒想到,她對納明歷的不在意,直接就要了遲淺的命。

所以她誰也不怪,只怪她自己。

如果她早就聽簡澤霖的話,嚴肅對待納明歷總是出現在等等的事情,納明歷就不會有機會接近她。

如果在知道遲淺是故意避開納明歷之後,狠絕的讓納明歷不得再接近等等,納明歷就不會變成等等的“熟客”。

如果在看到納明歷那深情款款的模樣,她沒有一時心軟,讓等等的員工給他提供茶水得話,等等的員工也就不會認為她跟納明歷的關係很好,也就不會在看到她跟他離開後,一點警惕性都沒有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她薛之言。

如果不是因為她,納明歷不會有機會接近她並帶走她。

如果不是納明歷帶走她,並且用她來威脅著要見遲淺,遲淺就不會出事。

哪怕她還在躲避著納明歷,也還是切實的活在這個世界上,而不是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躺在防腐的水晶棺裡面。

所有的事情,都怪她。

而遲淺會喪命,也都是因為她。

她還記得,遲淺說,她不忍心看到她憔悴的樣子,才來接她的。

可是最終呢?

她回來了,遲淺卻再也不會回來了。

一時間,薛之言只覺得有一隻看不見的手,緊緊的攥著她的心臟,讓她整個人的呼吸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