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幾分鐘,餘悅就把自己想要知道的都打聽出來了,畢竟又不是什麼秘密的事兒,只不過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每天都可能會在城市的某個角落上演的入室搶劫事件,而最後卻釀成了讓大家痛心疾首的命案,實在是世事難料。
餘悅記得以前,具體忘記是那一天了,但是對話此時此刻突兀的竄進腦子裡。
餘愉推開並不算牢固的門蹙眉道:“你該換把鎖了,要是哪天不法分子入室搶劫,把你那小金庫洗劫一空我看你上哪哭去”
當時自己怎麼說來著?
“哪能啊,張老頭那守衛絕對堪比克斯堡壘,不法分子能逃了他的法眼?嘖,再說了,哪那麼多賊來這破地方啊,要去就去別墅,轉挑肥的宰!欺負老百姓那不是俠盜們的主流!”說完後繼續打副本,對於弟弟的未雨綢繆與關心不以為然。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烏鴉嘴?不僅入室搶劫,還把自己給捅了。
不過自己真沒印象是怎麼回事兒,反正最後的記憶就曉得關上電腦,美美的泡了個澡,睡著了,中間可能水喝多了,起床尿尿……沒了
餘悅在姚阿婆那裡旁敲側擊,知道後來歹徒再次入室搶劫,失手後被當場抓獲。
“哎喲,那小夥子可好了,幫我扛過米袋子拎過菜,長了個俊俏俏的笑模樣,相由心生,一看就是個心性敞亮的孩子!要不是這事兒,我還準備把我那二閨女介紹給他呢,唉……”姚阿婆說完搖搖頭頗為遺憾的嘆氣。
餘悅正欲說點什麼,聽到這話,粹不及防嗆了口水,乾咳個不停,無語問蒼天,沒想到自己在姚阿婆心中竟然有這麼崇高的地位,要知道,姚阿婆的二閨女可是長的賊水靈……
怪自己短命,無福消受啊!
冬日裡寒氣無孔不入,兩個人都佝僂著背,雙手揣在袖子裡,彷彿這樣就能暖和一些,兩兩相望一塊搖頭作遺憾狀。
感嘆人有旦夕禍福……
姚阿婆:“學生仔今天不上學?你家要是買房子就叫你家大人來看,你個學生仔頂個什麼用”
“是是,這會兒都放學了,順路來看看,不礙事”
“你在宛城中學上吧?唉,餘小子也是那出來的”
撓頭“嘿嘿”
“都中午了,趕緊回去吧,這大冷天的,不跟你嘮了,乾冷的天,怎麼就不下雪呢!”姚阿婆穿著對襟的綢子外套,福祿壽喜的樣式,說完這話搖搖頭走了。
餘悅不知道的是,第一個發現他被殺害的是和朋友們旅遊回來的餘愉,剛下火車便馬不停蹄趕到餘悅這裡想給他個驚喜,所以根本沒有告訴他自己要回來。
那天夜裡,歹徒早已踩點好,佈置了一切,知道餘悅住的地方就他一個人,況且一副書生氣的樣子,沒有任何威脅性。
本來捅開門,在屋子裡翻東西的時候都沒出什麼差錯,夜深人靜,外面下著傾盆大雨,很好的掩飾了一切動靜。
起床上廁所的餘悅被歹徒當成了準備伺機而動反擊地英勇戶主。
歹徒身上揹著命案,思前想後怕爭執的時候認出自己的樣子,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先發制人的把剛剛開啟臥室門,睡眼惺忪的餘悅連捅數刀放倒在地……
在臥室的抽屜裡找到一些現金和兩部手機,放在客廳的手提電腦,能換錢的全部洗劫一空。
歹徒走後不久,餘愉站在餘悅的門前拿起鑰匙,卻發現門是虛掩著的,眼神當即一變,狠狠推開門,迎著黑幕開啟客廳的燈,看到倒在血泊中的臉色發白的餘悅時,心臟猛的一縮,那一瞬簡直是肝膽俱裂,用萬箭穿心亦不為過。
心心念唸的人在送往救護車的路上就已經失去了呼吸……
餘愉對哥哥難以啟齒的微妙情愫從未告訴過那整日沒心沒肺的傢伙,然而也終究再也沒有機會告知他,那些藏在心裡的話隨著離去的人竟然就這樣被永遠掩埋,無處訴說也無力訴說。
隨車的護士和醫生,只覺得抱住死者的年輕人彷彿用盡全身力氣,死死攥住懷中的人,骨節泛白,雙臂宛若鋼筋鐵骨,臉暗沉的比外面的夜還要黝黑可怖,明明面無表情卻讓看著的人跟著心臟發酸發澀,以至於連“節哀”兩個字都說不出口,只能默默的別過臉讓家屬獨自咀嚼痛楚。
餘悅穿著短款羽絨襖,兩隻手裝樣的揣在袖口裡,內丹像個暖爐一樣向全身角角落落傳達熱意,渾身暖和和的,心裡嘀咕自己死的好生窩囊,餘愉該不會嘲笑自己了吧?爸媽會不會覺得丟死人啊云云。
低著頭走路的餘悅和帶著帽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