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一般人改旗易幟還比較容易,而他這樣級別的官員,一言一行都不得不小心謹慎,即便是想要投靠過去,不僅會引人垢語,也不容易得到對方的信賴和接納。而不幸的是,不論是王培元,還是常欣陽,都不是自己能夠得罪得起的。
因此他一直都在猶豫,不過,現在他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只能赤膊上陣,搏上一搏。
對於魯國華的登門造訪,王培元顯然並不意味,或者說,在他或多或少得知了一些情況之後,就等著魯國華上門了。不過略略讓他有點意外的是,魯國華竟然放低了身段,依足了規矩,到了省委家屬大員門口,客客氣氣地打了一個電話來,客氣中卻還有著幾分忐忑,似乎生怕被拒之門外了。
作為一個強勢的一省之長,王培元的家門並非那麼好登的,不是特別的人,不是緊急的事情,王培元向來不歡迎下屬在下班時間來打擾自己來之不易的休息時間。
這或許也就是王培元和冷雲翳最大的區別。冷雲翳做事情兢兢業業,一絲不苟,就如同三國時期的諸葛孔明一般,鞠躬盡瘁,一點小事都放心不下,工作確實做得不錯,但卻把自己搞得太辛苦。這一點冷冰寒一直都頗有微詞,不過這已經成為了冷雲翳的一種工作風格,很難有所改觀。現在當了市委書記還要好一點,畢竟書記管黨管幹部管大的發展思路和方向,具體的工作大多都交由政府方面負責,不放權也不行,至少不能喧賓奪主,給別人一種難以容人的意味。
而王培元其實天性就有些懈怠,倘若不是家族出身和肩負重責的原因,或許他不一定會選擇走體制仕途這條路。因此許多時候,他抓大放小,充分放權,只管結果,不過問過程,這種工作方式,既讓下屬能夠充分發揮主動性和才能,卻又讓他們個個都惶恐不安,生怕做錯了事。要知道,王培元板起臉來訓人,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因此,在他手下工作的幹部就沒有幾個不頭疼的,但偏偏又都很是信服他。
王培元最恨下屬不把心思用在工作中,而是整天忙著鑽營拍馬,因此,別的常委家是門庭若市,迎來送往好不熱鬧,可王培元這省長府邸,卻是鮮有人敢來套近乎拉關係的。
“王省長,這麼晚了還來打擾你,真是不好意思啊!”魯國華滿臉堆滿了熱情卻不諂媚的笑容,恭謹一片。不論如何,到了這個級別的人,即便是想要投靠,也要有自己的矜持。
不著痕跡的顧盼之下,魯國華赫然發現,除了開門的小保姆之外,門口還有一個神情冷峻的大漢,一雙精光隱隱的眼睛緊緊盯在自己的身上,警惕之意甚濃,右手都有意無意的沒入衣襟內,腰際間無一例外的都有不太明顯的鼓脹跡象。看來即便是經過了省委家屬大院門口的警衛審查後的來客,也不能讓他全然放心。想來一定是上頭派來保護王培元的警衛。
拋開王培元那駭人的身份地位,目前他的職務級別,也夠得上中警局的警衛保護。因此魯國華只是微微有些驚駭,卻沒有絲毫的震驚。
“哪裡哪裡,魯主任這麼說就有些見外了。來來,快請坐……”王培元並沒有起身,不過卻是連聲招呼著,顯然對他的彬彬有禮很是受用,面上露出幾分若有若無的笑意。
“太麻煩了,呵呵……”魯國華也是極有眼色的主,連忙搶上前幾步,半彎下腰熱情而又不至於過於失態地握了握王培元的手,這才在王培元對面半坐了下來。
剛才坐上,家裡的小保姆就緊跟著進來給魯國華倒上了茶水。
別看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保姆,可別人畢竟是王培元省長身邊親近之人,魯國華哪裡敢有半點懈怠,很是客氣地接過小保姆遞過來的清香四溢的香茶,還不忘露出一個笑臉說聲謝謝。
小保姆似乎也見慣不驚了。要是放在以前,她見過的最大的幹部就是村裡的支書了,那份兒威嚴,簡直讓人心生俱意,隨便說句話,全村的人都不得不聽,可威風了。不過現在在王省長家裡當了保姆,就連那些市長廳長們,個個對自己都是客客氣氣地,甚至回鄉探親時,縣長書記都去了她家,囑咐她一定要好好為王省長服務,為家鄉爭光。那個威嚴的村長,見到自己也是笑容可掬地不停誇讚自己給村裡爭光了。回想起以前小時候不小心打壞了村長家裡的一個碗,村長和村長婆娘擰著自己耳朵厲聲大罵時的場景,真像是做夢一般,不敢相信。
“哇,這茶真香啊,莫非是最正宗的黃山極品毛峰?”一聞到那股濃郁的茶香味,魯國華不由得一愣,有些驚疑地說道。
一般來說,領導叫人送上熱茶,只代表一種親近的姿態,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