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冷的天,你在外面等久了吧?”冷雲翳的語氣非常隨和。
“不辛苦不辛苦。”雖然確實凍得夠嗆,清鼻涕直流,但劉建軍心裡卻是一陣狂喜,看來今天這個戲演的還是值得的。
劉建軍的年齡和冷雲翳差不多,也和冷雲翳一樣,是從基層一點一點幹起來的,不過他沒有冷雲翳的幸運,得到了王培元的青睞。體制內就是這樣的,並不是你能幹就一定能夠脫穎而出的,既需要論資排輩,還需要背景,沒有強有力的支撐,每一個級別都是一道難以跨越的檻。
就拿劉建軍來說,從十七歲入仕開始,一步一步從不入流的辦事員開始,三十年了才熬到了現在正科級的鄉黨委書記,每走一步,都是滿腹心酸,困難重重。這就是因為沒有一個強有力的推手能在關鍵的時候幫他說話。
這麼多年的摸爬滾打,劉建軍也並非不開竅,沒有想過要找個靠山。但靠山也不是那麼好找的,也需要許多的機遇、技巧和眼光。你冒冒然投上去,別人也不一定敢接收,更何況,不看清楚情況,站錯了隊,那不僅沒有任何幫助,還會捲入到無休止的鬥爭中,隨時有可能提前終結自己的仕途生涯。
經過了長期的觀察和考慮,他最終選擇了當時剛剛擔任上市長洪剛,洪剛似乎急於鞏固自己的勢力,接收了他,並最終把他推上了太和鄉黨委書記的位置。這讓他是大為感激,甚至覺得前途一片光明。可好日子似乎每過多久,洪剛便在和冷雲翳的交鋒中,慘淡出局。
這讓劉建軍他們這一系的人馬是萬分惶恐,生怕自己的帽子也受到牽連,被冷雲翳一捋到底,整天做事都像是夾著尾巴一般。萬幸的是截至目前為止,冷雲翳似乎還沒有要動他們的意思,但手底下有些人好像已經耐不住寂寞了,蠢蠢欲動,會上也出現了不和諧的聲音,隱隱有要變天的跡象,這讓劉建軍是整體愁眉苦臉,一籌莫展。
這段時間來,他算是看清楚了,冷雲翳的強勢和背景,是他們可望而不可即的。他不是沒有想過要改旗易幟,投奔冷雲翳,但該如何找到契機切入呢?
正當他苦惱之際,正好接到了杜國平的電話,他不由眼前一亮:真是打瞌睡送來枕頭,這不就是千載難逢的良機嗎?看來老天開眼,該我老劉命不該絕呀。
於是他一個人也沒告訴,悄然一個人來了這裡。室外的風雖然很冷,但他的心是熱的。而且他外出也是故意沒有穿上大衣帶上帽子,雖然確實凍得夠嗆,幾乎感覺身體都要凍僵了,可這樣不更能表現出自己的誠意嗎?又有多少人能有機會在市長面前表現呢?
現在能夠並排和冷雲翳坐在二號車裡,他的心頭是既激動興奮又有些忐忑惶恐,機會就擺在眼前,但如果把握不好,弄巧成拙,那可就連最後的退路也都沒有了。
“劉書記呀,我這辦的是私事,你這親自過來了,不會耽誤到你的工作吧?”
“怎麼會呢?”劉建軍笑著說:“我正好有工作要向市長您彙報了,正巧您就來了,況且這後木村我熟呀,換著其他人我也不放心,這正好兩全齊美。”
劉建軍說到這裡,抬起頭偷偷看了冷雲翳一眼,見他沒有出聲反對,曉得這是給他機會說,連忙抓緊時間向冷雲翳彙報起了這段時間在市委市政府英明領導下所取得的各種成就。當然,不足之處也是有的,不過瑕不遮玉嘛。
一路上全都是土路,由於前幾天剛下過雨,有些泥濘,還有些地方還有不少大大小小的水坑,所幸這輛車子雖然是一輛舊車,但小王保養得不錯,車子還比較好,加之小王的技術也很是出眾,車子走得雖然有些困難顛簸,但還算順利,沒出什麼意外。
冷雲翳靠在座椅上,眯著眼睛聽著劉建軍的彙報,忽然說道:“劉書記,我看太和鄉這路要好生想辦法修一下子嘛,常言說的好:要想富,先修路。至於那些什麼廣場之類的,可以先放一放嘛,這些東西並不是不重要,但相對於這樣的路,總有一個輕重緩急嘛。”
語氣雖然很隨和,但其中不無責怪和不滿的意思。
劉建軍的臉頓時漲得通紅,摸了摸額頭上滲出的汗珠,訕訕道:“冷市長說的是,這些路一直不好我應該作深刻檢討,我也曾經考慮過多次,不過總受到一些人的掣肘,他們思想僵化,所以……”
冷雲翳睜開眼睛看了看劉建軍,盯得他心裡直發毛,然後才說道:“你先拿一個可行性方案出來,我相信只要是為了老百姓好的,就一定會能透過的,除非他不是gcd的官,不是老百姓的官。如果實在不行,你再來找我,辦法總比困難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