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還是綠的,飄落也只是一片兩片,並不像北方那樣滿眼凋零。
有幾個男生在打籃球,穿單薄的球衣,依然滿臉汗水。
文雅停下腳步,靠在網球場的圍欄上。沒有看陸遠,目光盯在遙遠的地方。不是要看什麼,只是把視線放在另一個地方。
她說,對不起。
陸遠笑。他盯著左數第三個籃球架。在一個週末的晚上,他和她曾一起坐在那裡,她牽著他的手說,等我們結婚的時候,我要去紐西蘭度蜜月。
她說,我出了點問題。
陸遠又把目光移向左數第二個籃球架。也是在一個陽光溫暖的午後,他們一起散步走到那裡,她忽然親了他一下,說等我們考上了復旦我們就結婚。
原來,有些事情是不能等的。
文雅再說些什麼,陸遠已經聽不見了。很厲害的耳鳴,像是有幾千只蜜蜂在耳朵裡飛。他只看到她的嘴唇在動,射出一把把飛刀。
陽光太耀眼。
風太冷。
她終於停下來。其實她並沒有說很多話。他卻覺得她好像說了幾千年。他動了動嘴唇,艱難地嘗試了幾下,終於發出聲音。
他說,以後我不在你身邊,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他的眼淚,終於還是奪眶而出。流眼淚是多麼丟人的事,然而不讓眼淚流出來,卻是更艱難的事情。
你不要這樣。她的聲音也開始哽咽。也許這時候,她想起了他的那些好。
打籃球的男生們中場休息。兩個男生在比賽投籃。一個男生坐在地上,眯著眼睛看天空。另一個男生倚在籃球架上,突然吼起歌來。
Crying in the night
一次哭個痛快
我要為死去的心say goodbye
Crying in the night
一次哭個痛快
I don't wanna miss you anymore!
3、土地革命如火如荼
6
李小聰躺在床上,盯著上鋪的床板,目光漸漸有些迷離。這個時候陸遠開門回來。李小聰很高興,說我等你等到花兒都謝了,兄弟有一肚子的話要跟你傾訴。
陸遠沒有理他,開啟水龍頭洗臉。
李小聰說他早上只鬥了一會會地主,居然就贏了三十幾塊錢,運氣好得喝涼水就像是喝可樂,更好的是桃花運,王麗居然主動打電話來約他一起吃飯,經過不動聲色的一番刺探,他發現王麗居然身出名門,她老爸是房管局的領導。
陸遠洗完臉,爬上床,鑽進被窩。
李小聰說他強烈地感覺到自己的人生已經到了偉大轉折的關鍵點,既然上天給了他這朵桃花,他一定要死死地抓住。
李小聰說了一會,發現陸遠沒有任何反應,就問陸遠睡了沒有。陸遠沒有說話。李小聰就嘆了口氣,念道,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打呼嚕。
李小聰繼續盯著上鋪床板,目光又開始有點迷離,似乎漸將進入太虛境界。
這時候,陸遠忽然坐了起來,問,有沒有安眠藥?
李小聰說,兄弟你失眠了?我最近也失眠的厲害,每天早上九點還睡不醒,不過我的安眠藥都吃完了。
陸遠倒下去,不再理他。
陸遠一直到五點多才起床。
李小聰看見他起來,立即說,兄弟,你這失眠可真夠厲害的,太陽公公都下班了,你要是不失眠,一定能睡到明早太陽公公上班。
陸遠瞪了他一眼,說,近墨者黑。
李小聰驚呼了一聲,哦,兄弟,別動。陸遠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好站在那裡不動。李小聰仔細地看了看陸遠的眼睛,說,兄弟,你眼睛好紅哦,我建議你去看醫生。
陸遠說,最近熬夜比較多,點些眼藥水就沒事了。
陸遠洗了臉,和李小聰一起去食堂吃飯。在二樓轉了一圈,陸遠決定去三樓吃炒菜。李小聰問,為什麼要多爬一層樓?陸遠說,我們要對自己好一點。
點了三菜一湯。紅燒排骨、水煮牛肉、蠔油生菜,鯽魚豆腐湯。李小聰說,三樓的菜比二樓好多了,多爬一層樓也是值得的。
吃了一會,李小聰又說,好想念大糞哦,大糞好久沒請客了,他要是再不表示表示,我就去工商局告他偷稅漏稅。
陸遠幾乎沒有說話,吃得也很少。
晚上刺蝟又過來找人打牌。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