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寫完字,雪殘小心地將紙遞給他瞧,他照著字念:“我對天氣的變化極度過敏,春夏時節身子是暖的,秋冬時候身子又冷似冰,不管碰到的水是冷是熱,皆無法使我的身子變暖。總歸一句話,我的身體就是天氣。”睨著她髮絲頻滴水、渾身狼狽的模樣,他心中的疑慮立刻被心疼取而代之。
他還沒開口,毋情倒是多嘴地啐了一句:“怪胎!從沒聽說有這種人。”
他的話惹來雲丹書警告的白眼。他真懷疑一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怎麼在女人面前就全變了樣,變得陰沉許多,簡直是判若兩人,難道是受了女人的刺激嗎?
“你全身溼淥淥的一定很冷,雲大哥再替你燒水去。”
雲丹書才轉身走一步便被她拉住,他回過頭,見她搖頭拒絕他的好意。
“你不冷嗎?這樣是會生病的!”他擔心地問。
雪殘搖頭表示不冷。
“丹書,我勸你別再浪費口水,她不是打算凍死,就是感覺神經全無,你問了也是白問。”
雲丹書氣急敗壞地怒瞪他,“你懂什麼!雪妹,你肚子餓了吧?我們來用……你還坐在那幹嘛?還不快把飯菜端出來準備吃飯了。”他喝聲命令,回頭卻對雪殘百般輕語:“雪妹,餓了吧?我們來用膳。”
她無異議地由他拉著入座。
第2章(1)
“你要出去外面!?”雲丹書叫了起來,瞄著窗外大雪紛飛的景況,耳邊不時傳來窗子拍打聲與恐怖的呼嘯聲,天氣這麼冷,他不曉得一個姑娘家出去幹嘛。
“所以我說她瘋了。”毋情天外飛來一句冷話,然後又低頭繼續趕著他的針線活兒。
“閉上你的狗嘴!”雲丹書向來的好脾氣全被毋情給氣跑了,“雪妹,告訴雲大哥,外面的風雪那麼大,你出去要幹什麼?”他像在哄小孩子似地對她輕言細語。
雪殘手執毛筆在白紙上寫下一行子:你沒瞧見我一身髒嗎?我想出去洗淨身子,去除汙垢。
“若想沐浴,雲大哥可以幫你燒水,何必出去外頭?何況外面那麼冷,哪裡有可以供你洗身的?怕不被凍死才怪!”他堅決的反對。
“丹書,你幹嘛這麼擔心?既然她想受風雪之苦去洗冷水澡,讓她出去又何妨。”毋情漠不關心地說。
“又不是你的家人朋友要出去外頭,你當然說得理直氣壯!”雲丹書拿著湯勺破口大罵。
毋情停下縫衣針線的粗手抬起頭瞟他一眼,“她也不是你的家人朋友,只不過是個借宿之人,你幹嘛對她像親生妹妹一樣照顧得無微不至?”他真搞不懂一個懷有心機的娘兒們,值得他這般對待嗎?
“我……”
突來一陣冷颼颼的強風,令他們倏地打了個冷顫,轉頭向門口望去,冷風冰雪猛然襲上他們的臉,冷得他們直打哆嗦;另一方面,他們驚見大門是開著的,坐在椅凳上的人兒也早已不見蹤影。
“雪妹跑出去了。快!你出去找她!”雲丹書慌了。怎麼搞的!?竟然吵到連人何時跑出去都不知道!
毋情將大門關上,然後拍拍身上的雪。“你自己去找不就得了?幹嘛一定要我去。”休想叫他去找那個臭娘兒們!
“要不是我現在正忙著煮薑湯無法走開,你以為我那麼希望你去找啊。她應該還走不遠,快去!”煮薑湯需要花些時辰,如此熬出來的味道才甘甜;熱呼呼的薑汁在這種寒冬最好暖身了。
“要找你自己去找。”
“好!你不去找,以後休想吃我煮的東西。”見毋情無動於衷,他開始威脅。
“不行啊!你不能讓我餓死!”毋情開始驚慌失措起來。
長久以來,兩人的膳食幾乎由他一手包辦,唯有他能夠燒得一手好菜,若是由毋情接手,端出來的菜盤肯定是焦得跟黑炭似的。
“那就去找雪妹,我就不會讓你餓死。”
“這……好吧!”迫於威脅之下,毋情只好出去找尋他厭惡的娘兒們。
寒溪過雪,梅蕊春前發。照影弄姿香苒苒,臨水一枝風月。
對著自己的影子擺動輕柔的身姿,她的嬌軀散發一股幽微的清香,粼粼水光藉著淺淡的月光映照出她陰柔之軀,一掬水,髒兮兮的臉立刻換上一張似玉般的容顏。
風繼續呼嘯,雪依舊吹襲,絲毫不停歇。
泡在冰冷的小溪中,雪殘悠然自得地以手代杓掬起水一點一滴撒在黑髮上,像是奇蹟似的,所到之處,烏亮的青絲竟然馬上變成雪發,一根根髮絲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