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另一側嵌了張窄窄的竹榻,為了招待她,地席上擺了矮几和坐墊。其餘陳設一概皆無,一派兩袖清風模樣。
公孫易說來梅莊是為了過真正讀書人的日子,這些擺設都是再簡單不過。
寧輕輕想起他的七夕扇面,說是他家琴房,又是另一番景象,連臺階都雕得很細緻,再聯想起上次去他家看到的花園亭子,分明是富貴員外的生活。
他說得倒好聽,來這裡過清苦的日子,其實細想,他這比小清新特意去西藏洗滌心靈還要矯情。首先,得有個富貴大宅,才有資格說大宅住膩要換個環境清苦一下,其次,得在這種景區有個別業,若賣掉就是數不完的錢,可偏不要賣,也不要住,白放著,偶爾來體驗清苦,再次,得有大把時間,不用賺錢,想幹嘛就幹嘛。
玩文藝這種矯情事,也只有可惡的公孫易做得到。(未完待續。。)
第138話 湖區深處
公孫易端了個木托盤進書房,盤上有兩個小盒子,他開啟其中一個,取出兩隻小得不能更小的杯子,“這兩隻玉龍杯是祖上的收藏,非故交好友,輕易不拿出來。”除此之外還有個大不了多少的小茶壺。
隨後他開啟另一個盒子,盒子裡放著一個極小的罐子和一支精緻的木茶匙。他小心翼翼地舀了一點茶葉到茶壺裡,“這茶自採摘起便是名家手筆。六哥的整個南山茶園,今年出產幾千斤鮮茶葉,挑了幾斤頂尖上選的,精心焙炒,最後只裝了這樣三罐,就是這罐子,也是六哥友人家的窯廠給他單獨做的。輕輕小姐是這一罐第一個客人。”
“太受寵若驚了。”
“不同客人,我自當選不同茶葉。像是譚二爺——你自然知道他。”
“歷史小說的大家。”
“對,他來,我用陳年普洱,才合他老辣詼諧的文風。六哥多愛尋仙訪道,我用武夷紅茶招待,花不語——你必熟悉。”
“言情小天后。”
“她筆觸浪漫唯美,所以我招待她各式花茶。至於輕輕小姐,淡雅清新,除了同樣味道的龍井綠茶再無他選。”
這是拐著彎罵我綠茶婊嗎?寧輕輕想。“你說的那三位都是文壇名人,我連一個字都沒發表過,實在慚愧。”怎麼就成了你的知交?
“相交貴在心,不在其它。”公孫易道,“你當日拿了幾本只我借過的書。這等緣法,再找不出第二個。”
“那火律師呢?你和她是青梅竹馬,會招待她喝什麼?”
“她只配喝可樂雪碧。嗆死她。”公孫易沒好氣地說,“她不會來這裡,我這別業也經不起她折騰。”說著拿起已泡開的陶壺往杯中注茶,這麼小的杯子,一滴也沒有濺出,可見他茶道極精。
“如何?”公孫易問。
還沒喝呢,問問問。寧輕輕略品一口。說,“茶色純淨清澄,似琉璃。香味似有若無,極其淡雅。”
“正如輕輕小姐。”公孫易得意地說,“我選的茶葉必定都是最合宜的。”
公孫易的茶杯極小,寧輕輕只兩口就喝完了。卻見公孫易慢慢品著。她只好拿著空杯子假裝還在喝。
“此茶須細品,方能嚐出妙處。”公孫易搖頭晃腦地說,“輕輕小姐深得其中精髓。”
細品個頭。寧輕輕只得補充,“入口清淡,慢慢品來口齒噙香,沁人心脾。”
“極是,因此最多隻能兩杯,再多就成牛飲。”公孫易說。“一杯終了,待這陣餘香散去。我再斟第二杯。”
剛才一路曬著太陽騎車過來,寧輕輕其實挺想喝點水的,但當下若是開口說要喝水,怕公孫易對於他的知交這麼大煞風景接受不了,只好忍著。
好容易熬到喝完第二杯,公孫易收拾器具去了,寧輕輕才拿出自帶的水壺偷偷灌了幾口,尋思著找個藉口拿了答應給斯斯的書就走,省得一會他要跟自己談什麼文學。
見他掀簾回來,寧輕輕說,“上次公孫公子所贈之書,早已拜讀完畢,望公子再惠賜一本。”
“上次備好的仍然在此,輕輕小姐儘管挑選。”公孫易指了指一層架子。
寧輕輕隨手抽了本,翻開確定有簽好名。
“實在是巧。輕輕小姐實是在下知交,我有螃蟹,你就備下柿子,一會我預備去某處,你就選中這本。”公孫易說,“這本淺吟蓮間集選的是我在梅莊所述筆記小品,書名所用的同名小品所寫正是一會要去的地方。”
“想必此書和梅莊一般的致。既然公子有事,我不便叨擾,先行告辭。”
“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