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的公公將他扶到喜床上坐下。跨馬鞍是婚禮一個必不可少的環節,“鞍”與“安”同音,取其“平安”長久之意,表示新娘跨過馬鞍,一世保平安。當新娘前腳邁入門檻,後腳抬起還沒有落下的時候,這時由上有父母、下有子女的全人把馬鞍抽掉,正好符合了“烈女不嫁二夫,好馬不配雙鞍”的意思。而諸神長勳正好充當了這個“全人”。夙琰珀雖是男兒身,算不得“烈女”,但跨了馬鞍,表示他一輩子都是千陌的人。他對此並無太大的牴觸,因為他覺得自己反正就是將死之人,到時候不過換了一個身份下葬而已。不過,在他生前,他決不允許諸神山莊的人將他小看了去。
只是他畢竟是第一次成親,而且還是“嫁”給了另一個男人,心裡不免有些慌張。大紅色的喜帕罩住了他的臉,別人看不出他的情緒,但從他越來越頻繁的咳嗽中可窺一二。諸神長勳有些擔心地看著他,問道:“你沒事吧”
這老子跟小的一樣,盡愛說些廢話夙琰珀心下腹誹,嘴上卻說:“多謝大少爺關心,我沒事。”
諸神長勳聽他的稱呼如此生分,心知他對這樁婚事必是不滿意的,微微嘆了一口氣,輕聲道:“那我就先出去了,你如果餓了,桌上有一些點心,雖不是什麼好東西,但勉強能墊下肚子。”
夙琰珀自然是應下了。
諸神長勳帶著丫鬟小廝們退了出去,只留下一個小廝守在門口,以便夙琰珀隨時傳喚。由於洞房裡的新嫁娘是個男人,留侍女在這裡反而不方便,諸神長勳可不想在這當兒出什麼事端。
聽到關門的聲音,夙琰珀端坐在床上等了一會兒,確定沒有屋裡沒有人聲後,他才輕輕撩起了蓋頭,打量著四周。新房沒什麼看頭,只不過到處張貼著紅豔豔的囍字,床幔也是紅色的,結著漂亮的花穗。他的目光逐漸定格在了放在正中央的桌上。如諸神長勳所說,上面放著幾盤精緻的點心,但此時夙琰珀並沒有吃的**。他死死地瞪著桌上那一對大紅色的花燭,燭身上的金銀龍彩飾鬼斧神工,似乎可以掙脫燭身的束縛。可是夙琰珀冷哼了一聲,假象終歸只是假象,成不了真的。他又咳了幾聲,心中生出幾許悲涼之感。
他不是沒恨過。他年少得志,一個驚才絕豔之人一夜之間變成了眾人同情的廢物,即使他們家族將他保護得很好,但他依舊每天鬱鬱寡歡他從來沒有說過,但並不代表他不知道,他們家族的人包括他的父親,看向他的眼神也是充滿了同情的。
但是,他不需要同情
與其說是夙琰崇不讓他離開那個小院,倒不如說他自己不願意出去走動。他怕見那種同情的目光。夙琰仙居里只有他所居住的那個小院沒有云霧,是因為夙琰崇怕他看不清路,夙琰珀沒有告訴他,他雖然沒了修為,但視力並沒有減退。他知道他即使說了,也無濟於事夙琰崇只會當他在逞強而已。
於是,他徹底放棄了與外界的溝通,只留下了從小伺候他的沉沙。但沉沙也並不理解他。他原本以為自己將就這樣抑鬱而終,可這個時候,他卻遇見了擅闖進來的千陌。
那是個十分俊美的少年。這是夙琰珀對千陌外貌的評價,但他並沒有被千陌的皮相吸引,修真界的人漂亮的多的去了,而夙琰珀本人也算是其中的佼佼者,吸引他的,是他的那雙眼睛。並不是說那雙眼睛有多好看,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坦然的目光,在那樣的目光下,他甚至產生了幻覺他還是一個“正常人”,被妖氣所侵的那毀滅性的恐懼,只存在於他的夢魘之中。
可是,假的終究只是假的夙琰珀自嘲一笑。正當他以為自己找到一生的知己的時候,現實卻朝他咧開了醜惡的嘴臉,告訴他,這一切只不過是那人為了得到他而編織的一個美麗的夢境,可笑是他,竟把夢境當做了真
夙琰珀又迷迷糊糊地想了許多以前的事情,表情似悲似喜,卻在聽到推門聲時,歸於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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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花燭,莫負春光
千陌被灌得有些微醺,還好自從和煙茸成親時丟臉地醉死在了床上後,他沒少喝酒鍛鍊酒量,否則此時早趴下了。他甩開了守在洞房門前的小廝的攙扶,猶豫了一瞬,終於鼓足了勇氣推開了房門,懷著壯士斷腕的心情踏了進去。
後來,據這個小廝回憶,當時他們家小少爺的背影看起來特悲壯
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說的是人生兩大喜事。修真界雖然沒有“金榜”之說,但洞房花燭夜抱著美嬌娘,也是一大美事。可這句話完全不能放在千陌身上。且不說他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