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身留給何夕和今朝照看。而今朝雖然對夙琰珀的死也感到十分痛惜,可夙琰珀畢竟曾狠狠背叛過千陌,就算是他已經死了,他也無法完全釋懷,於是,在千陌不在的期間,只有何夕一人時常出入夙琰珀所在的船廂。
“你不用擔心,有我和今朝在,一定會讓千陌好好的。”何夕坐在床邊,看著夙琰珀那張素淨的臉輕聲說道,“只是有些東西,必須要他自己想透了,才能夠真正的跨過。就像是你的死一樣,他那般傷心,我和今朝都幫不上忙。”何夕的聲音如同精心打磨的玉,溫潤之中,還帶著一絲莫名的冷冽。他突然明白了為何千陌每日都會在夙琰珀床邊呆上一定時間,並且在他去琥國之前還要他和今朝每天都去陪他說說話的原因,因為這樣,會讓人產生一種錯覺,就彷彿夙琰珀還活著,他現在只是醒不過來,但你說的話,他都聽得到。
何夕苦笑一聲,連他都會有這種錯覺,更別提千陌了。只可惜,錯覺究竟也只能是錯覺而已。何夕微微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喃喃道:“明天千陌就該回來了,相信你比起我來,更願意看到他我就不打擾你的安眠了,你且安息吧。”說完,他抬腿朝門口走去。
在他就要踏出這個船廂的時候,不知為何,他心中突然湧起了一種怪異的感覺,那種怪異的感覺迫使他在離開前回首朝身後看了一眼。千陌很喜歡何夕的那雙眼睛,因為那雙眼裡黑漆漆的,能清晰地倒影出他的身影,他的眼中只有他一個,可是現在,他那雙黑色的眸子竟被那包裹住夙琰珀身形的紅光映成了妖異的血紅。何夕不由得伸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然後,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轉頭飛快地離開了船廂,朝著一個方向跑去。
今朝正在刑室裡審問最近抓到的從各個國家派來的暗探,無奈這些暗探的嘴都非常嚴,無論他怎麼威逼利誘就是不開口,甚至還敢出言諷刺今朝,而今朝又不是好脾氣的主兒,一怒之下就準備給他們用刑,正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人撞門而入,還沒等今朝反應過來就抓住他的手,急切地說道:“今朝,你跟我來一趟;
”
只見那人一身白衣,芙蓉如面柳如眉,只是髮絲和衣角顯得有些凌亂,看樣子是飛奔過來的不是何夕又會是誰今朝不由得訝然,要知道何夕一向都是一副不溫不火的樣子,現下這般狼狽,他倒是從來沒有見過,便開口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何夕正準備說,可抬眼看到那些被綁得嚴嚴實實的探子,卻住了口,拉著今朝向門外走去:“我們邊走邊說。”
聽完了何夕的敘述,今朝卻有些無法相信,道:“你不會看錯了吧,死人怎麼可能發光難道他活著沒有成仙,到死了反而得道飛昇了不成”
“我絕對不會看錯。”何夕回道,“這其間一定有問題。”
今朝還欲打趣幾句,卻驀然住了嘴。因為他們已經快到了那個船廂門口,而何夕口中的紅光,已經透過那扇門洩露了出來,映紅了半邊天。
今朝搶先一步推開門闖了進去,望向床上的夙琰珀。只見夙琰珀仍然安靜地躺在那裡,就像是睡著了一樣,只是他的臉色卻是每月生氣的蒼白,而剛才他們所看到的紅光,就像是一個幻覺,其實從未存在過。
今朝和何夕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他們連忙上前去檢查夙琰珀的身體,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完全找不到那道紅光發出的痕跡。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何夕望著夙琰珀的身體,目光無意間滑過他左手拇指上戴著的那枚血玉扳指,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總覺得那血玉扳指上那斑駁的血色,似乎比以往淺了一些。
今朝順著何夕的視線望去,“咦”了一聲,握住夙琰珀僵硬的左手,伸手在那血玉扳指上颳了刮,抬頭問何夕道:“何夕,你有沒有覺得,這扳指上的花紋好像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可是他又說不出到底哪裡不一樣了。
“它上面的血絲好像變淺了。”何夕回答道,他皺了皺眉,猶豫著說道,“難道,那紅光是由它發出來的”
“有可能。”今朝捏了捏自己的下巴,表情顯得有些嚴肅,“我記得這扳指是老夫人送給那個人的,後來他為了拉攏夙琰珀,又將它送給了夙琰珀。雖然我不知道這扳指有什麼作用,可據老夫人說,它是件難得的寶貝,老夫人應該知道它的用處,或許”或許什麼他沒有說出來。他和何夕一樣,心裡都隱隱希望夙琰珀還有救,他們見不得千陌難過。可是,他們也知道,夙琰珀是確確實實斷了氣的,這枚血玉扳指在他活著的時候沒有治好他的病,現在他已經死了,恐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