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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昨夜又回到紅蓼園去。”

“哦,是吧?可不想回去人間。是路盲,怕認不得回到這兒的路。”

“你不想念明月如和棉嗎?”

“有一次,棉說以後要是他和明月如死了,叫一定要替他們燒紙錢。可是現在,他們可能己經忘記我了。”

“你不想去看他們嗎?”

“你又去看荔枝紅了嗎?”

“昨天也看到了明月如了。”

“他還好吧?”

“也不知道。

笑眸笑嘻嘻地捏了一下嬰寧的臉頰,“你還在想荔枝紅。”

嬰寧也笑嘻嘻地,“你知道吧,明月如最怕艾草了,可是他又離不開艾草,艾草是不是和你有關?”

“明月如以為是因為無從選擇而死,他不知道和他發生關係的前一週的週末的晚上,剛剛對棉表白,對棉說心裡一直喜歡他,喜歡的只是棉而己,那天晚上不知哪來的勇氣,一向膽子小,也沒覺得羞恥羞澀,棉說他也喜歡我,一整個晚上,他都是很溫柔很滿足地抱著我。第二天,學校做早操時,他從身邊經過,看著,笑容安然恬靜,到現在還記得他的微笑和自己也同樣安然恬靜的心情,很淡很滿足。”

“可是你又為什麼要和明月如發生關係呢?”

“也不知道,開頭只是想和他單獨呆一夜,報答他對的關懷,你知道,他對我很好的。而且,他常常很憂鬱很悲傷,他像是很需要人關懷,但是沒有想到他要和發生關係。”

"他是個小人。"

"不能這麼說,因為我的拒絕並不嚴厲。雖然並不情願。只是後果很嚴重,發現自己沒法面對棉了。雖然心裡幾乎為他瘋狂。明月如每天跟著,棉的眼光坦坦的,淡淡的,看著,最後,他退開了。

"你就這樣割腕自殺了。"

"是啊,用艾草洗了一個晚上的澡,整間屋子都是艾草的味道。"

"你現在身上還有艾草的味道呢。"

嬰寧和笑嘻笑著,完全像談論別人的事。

“哎,笑,你知道吧,孟婆每年的九月初八都要醉一次,很多人乘這機會將孟婆湯倒掉,投生後還記得前生。”

“我是一定要喝的,不要記得什麼明月如,棉,荔枝紅,不過,記不得你有點可惜。”

“要是我一定不喝,要一直記得,我還想去見你,你的歌唱得那麼好聽,投生後還要找你叫你為我特別演唱。”

笑己經睡著了。嬰寧也閉了眼,他們是肩並肩的,靠在萱萱樹邊的。當然,笑不知道嬰寧的鬼魂一直都沒睡,他在想著關於笑“投生”後的境況:笑過的是寂寞,安靜,平淡的生活,只與音樂和棉的回憶為伴。嬰寧還在“前生來世”鏡中繪畫了笑的生活畫面的簡本:綿綿紅塵中,笑手挎暗藍色的購物筐,在超市裡買著紙卷,蚊香、鋼筆、綵球、蠟筆、積木、畫冊、女人的口紅、潤膚露、眼霜、粉底、耳環以及麵包、黃瓜、火龍果、桔子、板栗,還有刷子、毛衣、口杯、臉盆等等之類的東西。她溫暖而滿足,樸素而清淡,充實而平靜。嬰寧的眼角流淚了。他將手上的那串淺白色漾著淡到幾乎看不出其中的藍色的手鍊取下來,比比笑的手,縮去兩粒小鑽石,然後輕輕戴到笑的手上,並替我拂開垂到臉上的頭髮。過了一會兒,他把笑放下,笑睜開眼,“睡吧!”她笑眯眯地說。她又被睡意襲擊,靠著萱萱樹睡了。

硃砂紅﹒艾草(第五章)

第五章

荔枝紅躺在乾乾淨淨僅有一床淡白色棉被鋪就的床上,她剛剛抽完一支菸,所以身上有淡淡的菸草味。明月如從外面進來,荔枝紅的房間除了青色就是白色,一張素青的床擺在中間,四面牆上全掛了淡青色的布簾,地上鋪了深青色的地毯。綿軟的,一雙灰青的棉鞋。

明月如上前,在荔枝紅床頭站了良久,荔枝紅淺青的臉上神色淡漠。明月如理短了頭髮,穿了一件乾淨的白襯衫,一條黑色的長褲。去年他去了一個發生重大災情的城市。他報名參加了一個自願者服務隊,在那個發生災情的城市替人看病。然後,到一個古老的西部城市旅行了一年。他變得黑而明銳。

他叫我:“笑。”他身上亦有了和荔枝紅一樣結實的氣質。

我只是淺淡一笑,沒有回答。六年前。嬰寧墜崖後碎骨埋山。而我割腕後被救過來。

我抱住了荔枝紅。“你該醒了。嬰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