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媛一笑,看了看鐘芸,鍾芸就往鍾夫人懷中鑽了鑽道:“您不操心我們,還要操心誰去?”
一時間三人皆笑,此時時候也已經不早了,前面的人也來報賓客到了。
鍾夫人就起身道:“芸兒,你隨我出去接接客人去,媛兒,你就在這裡坐坐吧,若是不想湊熱鬧,就到二樓去坐坐。”
秦媛起身道謝,目送了鍾夫人離開,就隨著命婦上了二樓。
說實話她的確不是那麼想湊這個熱鬧。
秦媛站在二樓窗前,看著下面池水如鏡,倒映這岸邊的樓臺樹影,偶有幾隻水鴨遊過,帶起些漣漪來,看著倒是十分的清淨宜人。
秦媛也不知站了多久,就有人送上席來,而樓下和兩邊的閣中已經坐滿了人,都是些官眷王孫,秦媛大多也都認得出來誰是誰。
不過今年倒是比往年要熱鬧一些,往年鍾夫人一般只請些太太小姐們,今年倒是還請了一些王孫權貴。
秦媛想到鍾芸說華光晏父子也回來,心中便想鍾家與華府或者就是要趁著這次機會,跟著眾人表個態了吧,即使不定婚約,大概也會有些口頭的表示。
按照大寧律例,王孫權貴間口頭協定的婚約,與書面的有一樣的效力。
鍾芸在下面招待了一會兒之後,就來了摟上,身後還跟著華光晏。
秦媛上前福了福,就問道:“怎麼上來了?”
“我母親說,讓我們幾個小的自己玩。”鍾芸攜著秦媛入席坐下,下人另外辦了一張長席放在華光晏的面前,上了同樣的十二式菜樣。
“媛卿許久不見,別來無恙啊?”華光晏道,“我在朝中也聽了些關於媛卿在南臨的事,媛卿好手段,若不是出了那樣的天災,或許南臨之弊病可除矣。”
秦媛笑笑道:“哪裡,沒有把命賠進去算是我命大了,這樣的差事我下次可不敢再接了,還連累了芸妹妹辛苦跑了一趟。”
說著,秦媛就笑看了鍾芸一眼,鍾芸含笑低頭,並不接話。
倒是華光晏道:“原本我也想一道過去的,但……”
華光晏停了停,就看了鍾芸一眼。
秦媛馬上會意過來,是鍾芸不讓華光晏一道去,就道:“那時南臨正在鬧疫症,再說華兄也有差事在身上,的確不該去的。”
“我倒不在意這些。”華光晏笑道,“我們這輩,身上有爵位的,在朝中擔任的都不是什麼要職,不過就是在朝中做個閒散的大員而已,我倒想去看看媛卿是怎麼治理南臨之事的。”
華光晏這一番話大有些有志不能伸的感覺。
秦媛就道:“聽說老國公是武將出身。華兄就沒有想過這條出路?我當日見華兄的箭法。心中實在佩服。想必騎射兵法華兄也該都是極好的。”
“唉……”華光晏嘆了口氣,拿起酒杯,自酌了一杯才道:“南邊有閆黨,北邊是陸家軍,西北一帶的兵權基本都在成王手中,剩下的我們華家和謝家佔了七成,但這七成的兵力……唉……”
“怎麼說起這些了?”鍾芸見二人臉上都有些陰鬱之色,就說道。“讓你們來看龍舟的,怎麼盡說這些事?”
華光晏聽鍾芸開口了,就連連說道:“芸……鍾小姐說的對,都是我起的頭,我先自罰一杯。”
說完華光晏就又飲盡了一杯。
秦媛看著華光晏那張絲毫不掩飾銳氣的面龐,心中不由有些感慨,華光晏的身世可以說與謝懷靖差不多。
從大寧外姓王爺之亂之後,對外姓王爺公侯的兵權就抓的很緊,謝老侯爺和華國公都是在馬背上一點點打出來的兵權,但像他和謝懷靖。雖然早早的就封了世襲的爵位,但卻都只掛著閒職。
而謝懷靖與華光晏又有不同。謝懷靖是太/子/黨出身,一直對寧煥臻忠心耿耿,以後或許還會有機會,而且謝懷靖本身也不沒有什麼大的抱負。
而華光晏這樣的,看著尊貴無比,驕奢傲慢,但卻是徒有才華抱負,而無處伸展。
相比而言華光晏心中該是更苦一些。
“看,要搶頭彩了。”鍾芸忽然站了起來,望著窗外一指。
華光晏與秦媛順勢去看,遠遠的就見池塘兩邊的河中那邊蕩進來幾隻龍舟,而這邊的池面上就遠遠的架好了彩頭。
秦媛見那龍舟高過三丈,身子上雕刻畫彩的做成一條龍的樣子,龍頭上架著彩鼓,兩邊綁著五彩綢緞的綵帶,看著十分華麗。
待兩邊六條龍舟都遊入池塘之後,就都停在了水榭中間的閣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