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這樣的情緒與擔憂,連來柳家這樣本該是件喜慶的事情,都沒有覺得欣喜。
她低頭看了他一眼,呼吸漸漸平穩,當真睡嚴實下去了,只是自己卻不能動一動,換個姿勢讓自己舒適一些——他睡著地時候,有些像個孩子,臉上毫無設防,完完全全的放鬆,並且輕鬆。她抬手,輕柔的描摹著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發覺自己似乎從來也沒這樣好好看過他。
他的呼吸蹭的她身上有些癢,雖然他的身上還有一股子濃重的酒氣,臉上也紅通通的,難看死了……她卻覺得十分溫暖,這樣的情景,這樣照顧醉酒的他,還有枕著她的腿呼呼大睡的他——令她安心。
也不知過了多會兒,蘇七七隻覺得半邊的身子都開始僵硬,幾乎失去了知覺。她坐下來的時候,門也沒有帶上,這會子,夜晚的涼風灌進來,倒有些冷。她瑟縮了一下,也不敢有太大動靜,就這麼半睡半醒的打著盹。
薛玉丹披著衣服進屋的時候,看見的便是這情景。
“七七。”她輕輕拍了拍蘇七七的肩膀。
蘇七七睜了睜眼睛,看清來人,一下子醒過來。
“怎麼這樣睡?時候不早了,我不放心過來看看——快起來,我看你也累夠了,這樣小心累壞身子……”薛玉丹碰了一下她的手,皺眉,“手也這樣涼……”
她又看溫浮生,“這個猴崽子,怎麼這樣不懂事。”
“沒關係。”蘇七七笑笑,撥出一口氣,醒過來了,便覺得半邊的身子僵硬的厲害。
她的聲音極輕,輕的讓人幾乎聽不出來,生怕吵醒了人。
薛玉丹見她處處待浮生好,心中不免寬慰,俯下身子,喊溫浮生起來。蘇七七攔不住,只得看著溫浮生慢慢醒轉。
溫浮生捏著眉心,半邊臉上都是紅印子。
“舅媽。”聲音也帶著酒後特有的沙啞與迷離。
“你看看你媳婦兒。”薛玉丹戳著他額頭,扶蘇七七站起來,“怎麼樣?我去弄些熱水來,你敷一敷?”
蘇七七“嘶”了一聲,輕輕跺了一下腳,又彎腰揉揉腿。被溫浮生枕著,血液不通,早就僵硬麻木,連站直都不能。
“來坐下。”
蘇七七輕輕的應了一聲,在床邊重新坐下,這會子揉的血液漸通,腳板上生了滿滿的刺一樣,又疼又麻。薛玉丹見蘇七七這樣,忍不住又去戳溫浮生的腦門,“你媳婦頭一回過來,你就這麼著的?你睡得倒是香,難為你媳婦坐這打盹,生怕驚醒了你。”
溫浮生揉了下頸子,腦門被舅母戳的有些重,不疼,但卻讓他瞬時清醒了許多。他往裡挪了挪,把被子分出來,去摟蘇七七進被窩。
“哎!”
蘇七七一下子紅了臉,險些叫出來。
“你這孩子!”薛玉丹倒笑出來,“這一身酒氣,也不怕燻著人。”
“七七,我們走,我帶你去別的房間,留他一人在這做酒鬼。”薛玉丹拍拍蘇七七的手,笑道。
蘇七七心知在這兒與溫浮生共用一個房間不合規矩,他的舅母說的婉轉含蓄,看似在玩笑,其實卻是為了不讓自己難堪,心中不禁感激。
“你睡一覺,早上起來洗個澡,明兒早上還要給你外祖母請安。”薛玉丹吩咐。
溫浮生點頭,眼睛紅通通的,望著蘇七七。
薛玉丹放下帷幔,走到門口,關了燈,掩上門,與蘇七七一同走到曲廊上。
兩人走到西廂的客房,薛玉丹頓住了步子,不再往前,她笑笑,“早些休息吧,明日起晚些不打緊的。我知道你們這些年輕人,都習慣早上睡個囫圇覺,那是越晚一分起,就跟多賺了一分似的。”
蘇七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這家裡沒那麼大的規矩,巧巧回來的少,每回回來,都是日夜顛倒著來,想見她一面,比見國務總理還難。”薛玉丹自己這樣說著,便當真笑出來,“我不說她了,鬧到現在,你想必也早乏了,趕緊休息吧。”
蘇七七答應下來。
鑽進被窩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她接通。
有些意外,卻又有些溫暖,是溫浮生。
“七七。”
“嗯……”
“……還疼不疼?”
“走了一會兒,已經沒大礙了。”確實什麼大礙的,比起旁的,這根本算不得什麼。
“那,你早點休息,明兒見……晚安。”
“晚安。”
蘇七七收了線,把手機塞到枕頭底下。他為